均。
陸以均倒是一臉喜色,剛要張口打招呼,就被顧枝林的一聲冷哼堵了回去。
顧枝林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連瞅都不瞅一眼。
下去之後,他還故意在樓下多待了一會兒,想著陸以均能看他這個態度知難而退,結果上樓後就發現人還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跟座雕塑似的。
陸以均臉上掛著玩味的笑,看到顧枝林回來,慢條斯理地推了把眼鏡。
顧枝林看他那副胸有成竹,認準自己一定會邀他進去的樣子,止不住地冒火。
他想,真是厚臉皮,怒氣衝衝地走了過去,帶門的時候手上不免多用了分力,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門外忽然多出一個人,換做是誰,都會感到不自在。
陸以均在外面不動如山的,顧枝林卻在屋裡坐立難安。
他心裡有事,不時走來走去,每隔一會兒便要趴到門上,從貓眼裡覷看陸以均,看他是不是已經離去。
陸以均像是賴在那裡,完全沒有挪過腳步。
顧枝林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離去的跡象,轉頭看看窗外漸漸陰下來的天色,又看看門,咬咬牙,把門開啟了。
開啟後,對門外抑制不住激動的陸以均說道:“只給你幾分鐘的時間。”
陸以均趕忙抬腳走了進來,腳步都帶著急切。
他一邊走一邊不露痕跡地打量著,看到桌上的小擺設時還特意指了指:“這一定是許願的東西,是他喜歡的風格。”
顧枝林在後面翻白眼,想,關你什麼事兒。
兩人坐定後,顧枝林連杯水都沒給陸以均,看也不看地說道:“說吧,你有什麼事?”
陸以均正襟危坐,看上去十分嚴肅認真,話裡帶著誠懇:“我是來找許願的,我知道許願在你這裡。”
顧枝林想,自己家可真成流動人口聚集地了,什麼人都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車禍一事後,他對陸以均實在沒什麼好的觀感,嘴上不由帶出了這種情緒,不耐煩地說道:“就算在我這裡,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來找他和好的。”陸以均一臉的理直氣壯。
你有什麼資格說出和好這種話,顧枝林想,於是尖銳地頂了回去:“和好?你說得輕巧,當年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許願和陸以均的事情,這麼多年來早就扯成一團理不清的亂麻,顧枝林最應該做的就是置身事外,不去過多插手。
可許願是他最好的朋友,顧枝林便總是放心不下,心裡同時存著一些怨懟。
陸以均滿不在乎:“不都是過去的事了。”
顧枝林倒是被氣笑了:“哦,你的意思是,你沒錯嘍?”
他是真沒想到,陸以均會是這種態度。
陸以均皺著眉頭,很不理解的樣子:“難道因為我做錯了一次,就失去被原諒的資格了嗎?”
顧枝林聽著這話,想,敢情許願那麼多年的痛苦都是自找的了,他真恨不得手中立即變出另一杯咖啡來,狠狠地澆到陸以均頭上。
他手都抖了起來,也不再壓抑自己的厭惡,猛地站起身,指著門說道:“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陸以均看他不願再談,明白再努力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就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對顧枝林說道:“我還會再來的。”然後離開了。
顧枝林看著那扇被他緩緩關上的門,氣得都要去踹上兩腳,來發洩心中的怒意,深呼吸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晚上許願帶著一身疲憊歸來。
顧枝林本不打算提起許願的傷心事,轉念又想到陸以均最後的話,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才好,便謹慎開口道:“許願,今天陸以均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