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熱的看著甘寧。
丁奉取來了甘寧的銀碗,開啟酒甕上的泥封,濃郁的酒香一下子湧了出來,人群中頓時響起了咕嚕咕嚕咽口水的聲音。丁奉倒了一碗酒,恭恭敬敬的端給甘寧,甘寧看了一眼眾人,又靜靜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酒液流出來不少,鬍子上、皮甲上**的。
丁奉又倒了一碗,甘寧再次接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猶豫,接過碗一飲而盡。然後一抹鬍子,直起腰,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將腰帶上彆著的短刀拔了出來,橫置在膝上。
眾人一看,頓時緊張起來。通常甘寧把這把刀橫放在膝上的時候,都表示他準備殺人了。
“至尊有令,著我部襲擊曹營,挫其銳氣。我準備帶領諸君今夜出擊,請諸君痛飲此酒。”
甘寧的聲音雖然並不大,可是在眾人耳中聽來,卻如同炸雷一般,一個個頓時面無人色,接了酒碗在手正準備喝的部曲督甘堂一聽這是斷頭酒,立刻僵在了那裡,手中的美酒變得和毒藥一般,再也沒有吸引力,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恐懼。開什麼玩笑?曹軍的大營一眼看不到頭,如果說三千多人一起衝上去,那還有點意思,這一百人衝過去豈不是送死?
這酒不能喝。甘堂猶豫了一下,想把手中的銀碗放下,卻聽見甘寧哼了一聲,大手已經抓起了膝上的短刀,頭皮頓時發炸,眼神緊縮,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手裡的銀碗,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放了。
“甘寧不才,深受至尊賞識,為至尊效命十餘年,方有今日。至尊信任我,命我夜襲曹營,一洗去年逍遙津的晦氣,是對我甘寧的信任。甘寧雖然卑鄙,卻願為至尊這份信任赴湯蹈火。甘寧如今身為折衝將軍,食邑兩縣,榮華富貴,概無須言,尚不惜死,諸君卻貪生不成?”甘寧冷笑了一聲,殺氣騰騰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直看得眾人毛骨悚然,這才接著說道:“願與甘寧一戰者,我們共去共回,同享富貴,有貪生怕死者,嘿嘿嘿,就不要怪甘寧不講情願了。”
說完,他盯著甘堂呲了呲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喝,還是不喝?”
甘堂汗如雨下,怔立當場。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復雜的看著甘堂手中的銀碗。燈光下銀碗柔和的光變得銳利無比,讓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大帳裡一片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甘堂一聲不吭,汗珠沿著額頭滾落,滴在酒碗中,濺起一朵酒花,隨即又消失無形。甘寧臉上的殺氣越來越重,眼睛中幾乎能射出箭來。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打破了寂靜,陳海大步上前,一把奪過甘堂手中的銀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大笑道:“不就是區區曹營嗎,有何可懼,陳海不才,願隨將軍走一趟。”
丁奉見了,也二話不說,自已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大聲喝道:“丁奉願往。”
兩人痛快的喝了酒,剛才壓制的氣氛頓時有些變樣。甘堂見眾人看向陳海和丁奉的眼光有些異樣,知道自己再往後退,不僅這部曲督沒法做了,以後也不好在營裡混了,只好咬咬牙,狠起心腸,上前接過丁奉手中的銀碗,一口飲盡,恨聲道:“大丈夫何惜一死,甘堂願意追隨將軍。”然後他拔刀在手,衝著眾人大聲喝道:“有不願意追隨將軍者,先問問我的刀答應否”
眾人見陳海、甘堂三人露出了兇相,知道今天不喝不行了,到了這一步,他們反而冷靜下來,一個黑臉的漢子排眾而出:“我願往。“
“好漢子,喝一碗酒。”陳海讚了一聲,示意丁奉上前奉酒。
“我也去。”
“我也去。”
眾人熱血沸騰,一個接一個的大聲喝道。甘寧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短刀收了起來,看著眾人一個個喝完,這才吩咐開飯。飯很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