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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旨一事由總理院負責,吳中元言罷,老瞎子彎腰應是,祝千衛深知吳中元這番話的份量,感動惶恐,跪倒謝恩。

吳中元想了想,又略加改動,「諸王之下。」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暗自心驚,王侯包括兩位親王和一位勇王以及各大垣城的城主,而諸王之下就不包括各大垣城的城主了,換言之祝千衛除了三位王爺不能殺,其他人都可以先斬後奏,這權力給的也太大了。

「皇恩盛隆,屬下萬不敢受,敢請聖上收回成命。」祝千衛震驚惶恐。

「交接一下,明日你就動身赴任,你們也退下吧,我受傷一事不要對外聲張。」吳中元落槌定音。

眾人應是告退,老瞎子先走,與祝千衛禮讓之後,吳荻第二個出門,祝千衛和王欣然最後離開。

待眾人離開,吳卿上前幫吳中元取下大氅,扶他躺好,確切的說是趴好,他的傷勢主要在後背,躺不得。

趴下之後原本是想與吳卿說幾句話的,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在思考說點兒什麼才好的過程中睡了過去。

說睡了過去其實也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昏了過去,他傷勢嚴重,又失血過多,若不是憑藉精深的靈氣修為強行支撐,早就暈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中元醒了過來,平時睡醒之後都是神清氣爽,精神飽滿,此番卻是渾身痠痛,難受非常,也不是自然甦醒,而是咳醒的,他肺臟受損,趴著睡會導致呼吸不暢並加重傷勢。

這時候也沒有抗生素,外傷導致的發燒必不可免,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舒服的地方,身上倒是有金創止痛的藥丸,但那東西麻痺神經,吃多了會導致日後反應變慢,沒別的辦法,只能死撐硬挨。

人在生病和受傷的時候情緒會變的很壞,易怒且不近人情,內心深處會迫切的想要得到他人的關懷和照顧,吳卿給他端來了粥飯,被吳中元煩躁的拒絕了,吳卿又端來了熱水,由於水溫偏高,又被吳中元皺眉推開了。

吳卿並沒有氣惱,端著水杯吹氣降溫,見吳中元皺眉,急忙將水杯裡的熱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拿了扇子緩慢扇動。

見吳卿的眼神之中無有畏懼,只有關切,吳中元有些內疚,對他來說吳卿只是他幾個妻子中的一個,甚至連妻子都算不上,但對吳卿來說他卻是她的唯一和全部,「我不是嫌棄你,我是不舒服,我在發燒。」

「我知道。」吳卿端水遞送。

見吳中元趴臥喝水多有不便,吳卿便拿了剪刀將擺放在房中的觀賞矮竹剪下一根,洗淨貫通,充當吸管。

喝過水,吳中元又睡了過去,這一次睡的時間也不長,剛到三更,吳卿仍然坐在床前,旁邊放著水盆,裡面是更換降溫用的毛巾。

此前吳中元也曾經多次受傷,卻從未嚴重到這種地步,無法重複施展天地回生,身上的傷勢只能依靠靜養自愈,這令他感到沮喪和無奈,也令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雖然身擁太玄修為,但他仍是血肉之軀。

見吳中元想要坐起,吳卿急忙上前攙扶,吳中元側靠床頭皺眉坐著,吳卿伸手試他額頭溫度,被他抬手握住。

男人在生病和受傷的情況下潛意識裡會渴望女性的照顧和肢體接觸,這能讓男人心裡感到踏實,不會因為痛苦難受而感到空虛,之所以會有這種心理,很可能是源自兒時被母親保護和照顧的久遠記憶。

吳中元一直握著吳卿的手,這能令他在每一次呼吸肺部都會劇烈疼痛的煎熬中得到一絲慰藉。

說睡沒睡著,說醒腦子裡卻是混沌的,昏昏沉沉中也有些許清醒,這一刻他深切感覺到了與吳卿的親近,而昨天的這個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也是同樣的真摯和親近。

這種對比令吳中元對自己產生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