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淡了,他兩指夾著小紙片人,展示給他們看。
“阿寶?”一位中年婦女驚呼道,“那是阿寶的樣子。等等,阿寶呢?”
她四處尋找,沒有看到阿寶的影子,拿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車子後面的地上響起手機鈴聲。
紙人笑了,他將小紙片人丟了出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巴掌大小的小紙人開始伸展變大,成了一人高的立體紙人。而這紙紮的人用顏料畫上去的嘴巴開始發出沙啞的聲音:“媽……爸……”
“阿寶!”立即認出這是自家兒子聲音的中年婦女哭著撲了上去。
與她不同,其他人都嚇得後退了幾步,一臉震驚。
有幾人更是露出非常明顯的懼意。
“我說了,我想聽到哭喪的聲音。”紙人再次開口說道,他揚起的手指微微一揚。
那些驚懼的人就不動了,然後身體逐漸開始發生變化,原本柔軟的衣服和面板開始變得僵硬,逐漸擁有紙片的質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都變成了紙紮人站在原地。
“啊——”有人癱倒在地,有人轉身要跑,還有人拿出手機想要報警,雖然是很不科學的事,但這種情況除了求助好像別無他法。
無論是想打電話的人,還是要跑的人無一例外成了紙紮人,只有其餘的幾個倖存。
“我想聽到哭喪聲。”紙人再次要求道。
殯儀館的停車場空蕩蕩的沒有別人,除非下一波家屬辦完手續回來,然而以這裡的辦事效率,下一波怎麼都要半小時以上。
半個小時足夠他們這群人涼個七八遍了。
“我知道了……”倖存者顫抖著身體開始哭。
有一個人開頭,其他人自然也跟了上去,一群人跪坐在地上,開始嚎,聲音大到傳到了等待區的白曼曼那裡,他們看不到停車場的地方,但可以隱隱聽到一點聲音。
沒人覺得奇怪,這裡可是殯儀館。
幾個活人跟著紙紮人們都跪在地上,對著車上的骨灰盒哭的悲慼。
他們身後,白衣紙人很開心,拍掌嬉笑高唱:
“兒長大,親不存,牙床空對淚淋淋。
要相見,隔幽冥,有負親恩似海深。”
“嘆爾父,今已亡,千秋永別實堪傷。
黃泉地,路迷茫,教人何處覓椿堂。”1
明明是哀慼的歌詞,卻用著歡快的曲調唱出,讓人心頭髮涼。
歌聲越來越遠,而後逐漸消失,只剩哀嚎的家屬們停留在原地,不知哭了多久,青年沙啞的聲音響起:“媽,他好像……走了。”
跪地哀嚎磕頭的中年婦女猛然扭頭,驚喜的看著從紙紮人模樣恢復過來的青年:“我的阿寶啊!”
其他哭嚎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又驚又怕的看著其他跟著恢復的家人。
“走,快走!那個傢伙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對,走!!”
一群人也顧不得再爭吵什麼遺產繼承,紛紛上了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家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