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衡速度倒是快,不出一會兒便捧著那包粉末回來了。 容潯剛想開口,卻發現並未宣章華過來,阮蘇荷看出容潯心中所想,便道:“陛下,這位太醫是臣妾一直用著的,眼下已是深夜,若再宣太醫前來怕是會驚動太后,不如就讓他一看吧。” 話落,那名眼生的太醫趕忙上前一步,跪在了容潯面前,朗聲道:“微臣蕭陸言參見陛下,參見瑄貴妃。” 容潯點了點頭,肅聲道:“也好,左右留著這包東西也丟不了,明日再拿給章華一觀就是。你且說說這包放著究竟是不是硃砂?” 蕭陸言看了一眼阮蘇荷,隨後接過那包粉末,細細檢視起來,又抬手捻了一些放在手心。 宛姝看在眼裡,根本不抱希望,她知道這名太醫定是阮蘇荷的人,怎麼可能會幫著她說話。且不說這包粉末是硃砂,就算不是,他也會把白的說成黑的。 片刻,蕭陸言重新包好,遞給李安衡後,恭敬道:“回陛下,微臣已檢視過,確定此物為硃砂無誤!” 話出,阮蘇荷和容潯的目光皆落在宛姝的身上,若是眼神能殺人,恐怕此刻的宛姝早已是千瘡百孔。 “瑄貴妃,你怎麼說?”容潯此刻發出的聲音極為不穩,就像在空氣中刻畫出的斑駁筆觸。 宛姝抬眸對上容潯的目光,堅定道:“臣妾未做過就是未做過。陛下仔細想想,若臣妾當真想害敏婕妤,又為何遣清如送來,豈非太過於顯眼?” 阮蘇荷根本不想讓宛姝有任何辯解的機會,繼續道:“就算顯眼又如何,臣妾對娘娘本就毫無防備,這次是臣妾與孩兒幸運,撿回了一條命,若臣妾再多食些,貴妃娘娘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掉臣妾了,誰還會再細查這些呢?” 宛姝握緊了拳頭,所有情緒在心頭激盪又強迫自己壓抑住,只覺得自己痛苦到極致又無處發洩。 容潯望著宛姝的神情,目光似乎不曾離開她分毫,他又一字一字問道:“朕只問你,可有做過?” “臣妾沒有。” 見宛姝回答的如此堅決,容潯顯然更偏向宛姝些,可阮蘇荷豈能讓宛姝輕易逃過,她趕忙在容潯開口之前說道:“陛下…瑄貴妃已然是存了要害臣妾的心思,臣妾與孩兒的命好苦,若不是蕭太醫救了臣妾,恐怕臣妾已經…已經不在了…” “蘇荷,事情還沒有定論,你不要口口聲聲說著是瑄貴妃害了你。” 阮蘇荷開口還未言,只見昭妃緩緩踏入了殿內,容潯淡淡道:“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昭妃向容潯掬了一禮,目光深沉道:“臣妾幫著瑄貴妃協理六宮,聽說敏婕妤身體抱恙,臣妾也合該來看看。” 因著阮蘇荷躺在床榻上,不方便起身行禮,便就只是向昭妃恭敬地點了點頭,“臣妾參見昭妃娘娘,臣妾不方便起身,還望娘娘體諒。” “都是小節,況且你還有著身子。”昭妃顯然不想與她周旋太多,說完便立刻看向容潯,意味深長道,“陛下,臣妾方才在殿外,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還請陛下恕臣妾無禮之罪。” “無妨。”容潯擺了擺手,似有些疲倦,“有什麼話你說便是。” “是。”昭妃不動聲色地留意了一眼身旁的阮蘇荷,雖然昭妃常年無寵,但為著是老人和是二皇子的生母,所以在宮中還是有著地位,看著她如此嚴肅的模樣,阮蘇荷心下有些緊張起來。 “說來陛下有所不知,臣妾也曾收到過瑄貴妃所贈予的紅棗粉,且第二日臣妾說給瑄貴妃聽,也知曉貴妃是要發放六宮的,因著數量有限,所以先發到了臣妾和婧婕妤、敏婕妤這些位份較高的宮內,至於那些位份低微的,則等第二批到了再陸續發放。” 聽著昭妃此話,阮蘇荷的心涼了幾分,只覺得昭妃的雙眸裡閃爍著某種令她恐懼且偏執的危險。 “而且關於各個宮內怎麼發放,發放多少,此事也是臣妾與貴妃商議過的,所以瑄貴妃怎麼可能會將紅棗粉換成硃砂送給敏婕妤呢?瑄貴妃心繫六宮,卻被有心之人利用,想想以後貴妃又該如何治理後宮?以後的食物或衣物,貴妃想到此事,又該如何發放?” 昭妃的一段話,彷彿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阮蘇荷的心臟,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