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之中,雖以東海龍居首,武功也最為了得,但卻還有幾分邪氣;而西歧鳳則文武兼備,所到之處,解難扶危,當真可以稱得是遊俠一流的人物,武功也不在東海龍之下。蓬萊魔女心想:“武功得勝過東海龍、西峻鳳的只是有限幾人,這西歧鳳的仇家卻不知是何等樣人,他們二人竟要合力對付,難道又是像武林天驕那樣的奇人?”但這類武林仇冤,當事人不說,旁人卻是不便多問。
東海龍嘆了口氣,說道:“我的三弟四歧風行俠仗義,勝我多多。但二弟南宮造卻又是個不成器的東西,雖然還不至於像北宮黝那樣淪為金人鷹犬,也是作惡多端。聽說他現在江南作獨腳大盜,我此次與三弟赴仇家之約,是否保得住性命回來,還未可知,要是我不幸身亡,就請耿相公給我帶個信兒給華大俠,請他代我管束管束我這二弟。耿相公此去江南,料想遲早會見得著華大俠的。”耿照道:“邪不勝正,老前輩此行,定卜逢凶化吉,可以無憂。至於老前輩的吩咐,我自當記在心上。”珊瑚心想:“這南山虎南宮造是我的殺父仇人,你不清理門戶,我也要為父報仇的。”但她聽東海龍的口氣,對南宮造似乎多少還有點姑息的意味,他只是請華谷涵代為“管束”,並非清華谷涵“誅兇”,珊瑚心有不滿,因此也就不願將自己報仇之事和東海龍說了。
東海龍去後,珊瑚忽地笑道:“姐姐,你一直在探聽華谷涵的下落,如今已經知道他的確實訊息了,何不與我們也同往江南?玉面妖狐雖然可恨,但不妨暫擱一邊,待咱們從江南迴來之後,再料理她不遲。”蓬萊魔女雙頰微現紅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為了玉面妖狐,我是為了公孫奇。我要阻止他上妖狐的當,此事刻不容緩,等下待我辭靈之後,我就要動身往桑家堡了。”珊瑚說:“這公孫奇反正已是個壞人,小姐,你又何必為他多費心力?”蓬萊魔女苦笑道:“江湖上人人當我是個魔女,難道你也以為如此麼?”珊瑚道:“我知道小姐還有菩薩心腸,但……”蓬萊魔女打斷她的話道:“你既知道,那就不必多說了。菩薩普渡眾生,難道我就不應去拯救一個公孫奇。”珊瑚聽她這麼說,只好默不作聲,心裡還暗暗在奇怪。她卻不知公孫奇乃是蓬萊魔女的師兄。
一行人回到濟南,辛棄疾督促兵士,立即搭起靈堂,大廳上設起耿京的牌位,耿京的屬下都換了白衣,前來致祭。耿京沒有兒子,由耿照披麻帶孝,以侄代子,在靈前答謝。午時一到,靈堂外三聲炮響,辛棄疾親自行刑,將張定國處死,端了三木杯血酒進來,在耿京靈前灑了,悲聲說道:“元帥,你的大仇已報,請你在九泉之下瞑目!”靈堂內人人掉淚,個個傷心。
耿京生前的衛士將一把寶劍雙手捧起,說道:“辛將軍,這是元帥的寶劍,遺贈將軍,請將軍仗此寶劍,掃平金虜,恢復中原。”辛棄疾拔劍出鞘,“咔嚓”一聲,將香案一角斫了,亢聲說:“元帥吩咐,棄疾決不敢忘!倘有二心,有如此案!”回頭叫那衛士道:“取紙筆來!”揮毫落紙,嗖嗖有聲,片刻間已成了一闕新詞,說道:“耿元帥,你贈我佩劍,我無以為報,謹以蕪詞一闕,奉獻靈前。元帥呀,你與我到臨安開懷痛飲之約,我還沒有忘記,可惜你已不能踐約了!明日我就與弟兄遭承遺志,橫渡長江,請元帥英靈庇佑!”當下捧起詞箋,悲聲念道:
“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兩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慷慨悲歌,聽得人人感泣。
耿照拭了眼淚,說道:“辛大哥,你領了元帥佩劍,以後這副重擔,就得你來挑起了。還望節哀。”一眾軍官都在靈堂,當下眾口一辭,就在靈前推舉辛棄疾作為主帥。大事已定,賓客一辭靈。
蓬萊魔女向辛、耿二人告別,辛棄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