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是輕功,慕蓉家的掌法冠絕中原,以暗器聞名的,自是以花家的“滿天花雨”為第一,可是川中唐門向來也是以暗器毒藥聞名江湖,這唐十九此時與時非我較量暗器,那已不是兩人輸贏,而是關係兩家聲名盛譽了。眼見得唐十九小心翼翼地戴上麋皮手套,那自是要用唐門名震江湖的喂毒暗器了,那時非我卻還是散散淡淡地站在那裡,漫不經心的樣子。
唐十九雙手微揚,道一聲:“小心了。”兩點寒星已閃電般地射向時非我。
時非我身子滴溜溜一轉,已避過,唐十九身子低伏,又是兩點寒星射出,去勢更快,時非我騰身而起,已掠上茶窠,又是兩點寒星直追時非我身影,時非我身影卻已在茶窠之後,唐十九冷哼一聲,掠上茶窠,時非我身影卻已在茶窠前,眼見時非我圍著茶窠疾走如飛,適才他與那薛一全纏鬥時身法已是快可不辯,此時遊走開來,更是比適才快上何止幾倍,眾人只看見一團浮影繞著茶窠暈旋,繞得頭昏,當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唐十九站在茶窠上,本以為居高臨下,勢若破竹,這時卻只有呆愣的份,手中雖然唐門名滿天下的暗器,卻哪裡知道該射向哪裡!忽然間一聲慘叫,唐十九已從茶窠頂上掉了下來!
眾人定眼看時,只見唐十九兩隻手腕鮮血滲出,顯然已給時非我傷了。
時非我凝住身形,冷冷道:“我那’仙人刺’是沒有毒的,你不用害怕。”
眾目睽睽之下,唐十九的臉色慘白得象月光下的窗戶紙一樣,他似乎有些恍惚,咬著牙從地上站起,恨聲道:“這便是’滿天花雨’?”
時非我淡淡道:“對付你倒還用不著’滿天花雨’。那隻不過是花家最普通的’仙人指路’。我那輕功身法倒是,花家的’滿天花雨’並不僅僅是暗器手法啊。”
唐十九眼中閃過怨毒仇恨之光,切齒道:“受教了!唐十九既然敗在你手下,這支鏢那是不想了。這劫鏢本也只是唐十九自己的主意,我六叔派我們本衝蕭幫主而來。鏢雖然不劫了,這仇可還要報!”他一揮手,茶窠中已躍出七八個人,揮刀舞劍地將時非我圍在當中,有的雖然空著雙手,卻戴著唐門的招牌麋皮手套。
時非我身子一顫,這幾人沉沉靜靜地站在那裡,淵停嶽屹俱是一派高手風範,心中一寒,黑黝的臉上微微透出紅了,目中精光閃爍,緊緊咬著牙關,一臉笑容在陽光下看去十分陰森和猙獰,取劍在手,朗笑道:“這是唐門的陣法嗎?倒看得起在下了!那就再讓你見識見識花家的’滿天花雨’的劍法!”長劍在胸前挽了個劍花,高聲呤道:“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離亂,我歌且舞,有誰為我起曲為伴?”
那茶窠中一人嘆道:“只可惜我那兄弟李笠翁不在此處!說不得,只怕小老兒來獻醜了,只恐音粗律不正,難入方家之耳。”
時非我道:“大雅久不作,正音吾不愛,粗音亂律正合吾劍意,難得任公子捧場,謝過了!”
那茶窠中的任公子便取過身邊丈來長的魚竿橫在身前,一手持只木筷,一手持只茶蓋,輕輕在地魚竿上敲擊起來。
那魚竿尖細尾粗,也不知什麼金屬所鑄,任公子內力灌手,筷蓋擊下,竟有金鐵之音,擊近尾則悶重,擊臨尖則清越,任公子一筷一蓋在那魚竿上輕輕敲擊,傾耳凝聽,重者為宮,為商,輕者為角,為徵,中者為羽,慢慢聽在眾人耳中竟有婉轉合諧之音韻了。那任公子道:“何曲為好?”
時非我道:“劍意鬱憤怒抒,心中塊磊誰平?借君一曲《破陣子》,舞破江南秋意深。”
任公子道一聲“好!”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