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認定了屬於自己的緣份,不管是不是強求來的、不管是不是一廂情願。比如水溶之於吳姑娘,比如黛玉之於鶴亭。
同為天涯淪落人,二人一眼就看出對方和自己一樣,俱是為情所困。於是便在最不可能的情形下並未迴避對方,雖說中間隔著吳府許許多多的僕役和家人。
事情也奇,自那之後二人就常常碰面,不時相遇在佛堂。二人見多了,便從心裡生了熟識感,,雖說不過話,彼此卻有心照不暄的感覺,吳月蘅私心裡也並不討厭這個在旁人眼裡有些乖覺的忠順府唯一的世子,只是她從不認為他們兩個會有所交集。可是今天她卻親手破壞了這份默契,吳月蘅是得知黛玉失蹤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她的訊息來自她無所不能的姐姐,而吳婕妤得知實情的來緣卻是鍾英。
在得知這個驚人的事實後吳月蘅心裡有一些亂,她不知內心裡除了擔憂外,欣喜有沒有不受控制的滋生,為了靜下心腸她只有求助於神佛。
此時看著微帶疑惑的黛玉吳月蘅微微笑著:她想,神佛也是意欲幫自己的吧,要不上天怎麼會將這樣難得的機會施捨給自己——在寺外水榭裡看到鶴亭不同於往日的陣仗時,吳月蘅就有了什麼預兆,這位世子參佛是一向是獨來獨往,今日如何這般張揚?便不免多看了幾眼——,然除了眾多的侍衛外只看到兩輛封得嚴嚴實實的車馬。
直到雪雁從正殿轉出來,吳月蘅方驚得睜大了眼:這個丫頭是她身旁的人!委實吳月蘅在宮中時不知多少次見到雪雁伴在黛玉身旁,她不只對黛玉的事上心,對她身旁的人也極留意。然後,她親眼瞧著雪雁拿走了黛玉的披風,並,將一個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丟到了路的一側……
想著這些,吳月蘅靜靜垂下了眼瞼:她願意等,願意等這位林王妃屈從於自己的安排,她當然知曉榮府已於幾日前土崩瓦解,也就是說,對方再也沒有了可倚仗的後援,換言之,她也就不再有驕傲的本錢。那麼,如果自己不介意,她是否願意和自己共事一夫,彼此退讓一步呢?吳月蘅忽然極想得知水溶是否已因黛玉的任性而滿腔怒怨。
而黛玉亦在心中揣測吳月蘅真實的想法。就象當年,黛玉無時不在防範寶釵一樣,敏感的黛玉亦對同樣優秀的吳家千金有了一點點看法:真的是巧合嗎?
又想:這轎子,到底該不該坐?她的人情是否欠得起?
正自拿不定主意;已有人替黛玉做出了決定。但聽內殿通往正殿的穿堂裡,有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聲音推斷所來的絕不是一兩個人。正殿空曠,奇異般將一切聲音擴大,侍立在旁的雪雁不免露出緊張的模樣。
可黛玉卻有一種感覺,好似那腳步的主人是有意弄出的動靜,意在提醒此處就要有人進來一般。
下意識黛玉便和吳月蘅對望一眼。因出意外,二人同時向對方處走近了些。黛玉發現,自己對這個吳姑娘其實並不象想象中排斥的那麼厲害。
不成想只是虛驚一場;來的人全是北靜王府的婢女們,為首一個正是瀲音。看清後黛玉暗鬆一口氣,嘆自己經歷諸般事後委實有些草木皆兵了。嘆過後即有親切感撲面而來,黛玉覺察出自己是如此渴望著見到和水溶有關的任何人。
“王妃,吳姑娘,”瀲音向二人見過禮後便極其自然的走至黛玉身側,眉目頗有些測然的笑道:“總算準了,鍾英使人來說時,王爺還當又是不實的訊息,可也不敢不信,正要打發人來,偏巧吳姑娘又將太后賜王妃的手鐲送了來,王爺即知道這次是真的了——,一刻不敢耽擱,快馬加鞭的趕了來。如今總算將心放到肚子裡了。‘”短短數語,卻把黛玉失蹤這幾日北靜王府的忙亂描述了出來,聽到耳內黛玉心內不由一酸,另有淡淡暖意從心間擴散。
旁邊雪雁忙笑:“可不是,我還說呢,做什麼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