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接到了吳雅報平安的信箋以後,馬齊幾乎要氣得想直接殺過去將她揪回來!這個丫頭怎麼可以這麼無法無天的,難道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危險嗎?馬齊衝著房頂的暗哨狂吼:“趕緊給我出來,吳雅她到底在哪兒!”
三個暗哨感受到了富察大人的怒氣,連忙翻身從房簷上跳下來:“主子的身邊全是些高手,我們不敢跟得太緊,只知道是拐進了魚骨衚衕裡。”
“我知道了!”馬齊連夜部署了警衛,在魚骨衚衕周圍的三五條巷子裡都增加了兵力,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吳雅給找回來!
“馬齊,出了什麼事?”隆科多有些糊塗,這些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他們說誰丟了?
“小珠子被幾個人帶走了,我猜,是她找到了接近朱三太子的方法,跑去深入虎穴了!”馬齊也不想瞞他,便如實的回答。
“什麼!那怎麼可以?那麼危險吶,他怎麼可以冒這個險!”隆科多一跳三尺高,急匆匆地抓住馬齊的袖子:“你說她去哪兒了,我這就帶兵把他救回來!”一想到小珠子可能正身處險境,隆科多就害怕的心裡直突突。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馬齊抬頭,看了看烏雲裡半遮半露的月光,看樣子,明天又要下大雨了,他痛恨雨天,只要下雨,追捕搜查的難度都會加大得多!
一彎新月被烏雲割裂得支離破碎,院子裡也比往日黑了許多,雖然還是有宮燈掛在簷下,還是隻映出一些慘淡的光,讓整個院子變得格外朦朧。
陳家棟跟著吳雅她們一同留在了這裡,夜已經深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安睡了,陳家棟方才起身,往雲簫的房間走去。
雲簫已經睡熟了,窗外昏暗的燈光將她隱隱約約的映出輪廓,單薄的身子裹在被子裡,幾乎如同被子的一個褶皺一般,纖細柔弱。陳家棟仗著眼力好,並不掌燈,悄悄地靠近她的床沿,掀開她被子的一角,撩開耳邊的烏髮,細細地觀察,果然,她右側的脖頸後面還保留了一個清晰可見的齒痕,就如同留在他心裡的一道印記一般,成為一道傷疤,一輩子都割抹不去。
雲簫向來睡眠很淺,陳家棟的舉動已經驚擾了她的夢境,她幽幽地醒過來,便看見陳家棟離她不過一尺的距離,正直勾勾地盯著她裸露在外的脖頸發呆。
雲簫一時羞惱,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張大了眼睛看著他,抱緊了被子將自己團團圍住,嘴裡開始發出唔嚕的叫喊聲。
“噓!”陳家棟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沒有惡意……啊!”陳家棟一聲低吼,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他怎麼也想不到,雲簫居然張嘴便咬了他。
雲簫倔強地瞪著陳家棟,明明已經整個人瑟縮到了角落,卻還是強逼著自己揚起頭面對他,她不怕他,大不了還有一死的,她本來就是個早該死掉的人,已經幾次死裡逃生了,早已經在鬼門關裡走了幾遭了。
陳家棟還是試著安慰她:“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脖子後面的齒印!你不記得我了嗎?三年前在秦淮河邊上的土地廟裡,是你救了我啊!”
雲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後的齒痕,三年前,她還是林家的千金小姐的時候,她總是討厭父親對她的大家閨秀的要求和教育,動不動就偷偷跑出去離家出走,是全家人最頭疼的淘氣包。
秦淮河邊,大概是她逃得最遠的一次了吧,爹爹領她去走親戚,她討厭那個跟她指腹為婚的哥哥,便偷偷地遛了出去,一直走了一天一夜,才躲在一個土地廟裡睡著了。
她是在那裡遇見過一個比她稍大一些的小哥哥,好像還受了傷,自我保護的意識特別強,想她們家剛生了小崽兒的母貓一樣,她只是想扶他起來,卻被他狠狠地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一直嬌生慣養的雲簫當時從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