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
在最緊要的時刻——
瞿溫書終於顯出了今晚第一個無措的慌亂表情,大吼:“戚韶之,連夏還在車上!你瘋了嗎?!”
“我知道啊!”
戚韶之雙眼通紅,神情已近癲狂,“可是他不要我了,他勾引我,愛上我,又不要我,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哐——”
黑色越野直直撞上幻影的後尾,無法抵抗的慣性帶著幻影向前猛衝,又被壓在前側的兩車狠狠攔住,向後猛退。
連夏咳出一口血來,像是盛開的花朵般灑在前車窗上。
警車在後。
防爆隊在前。
幾乎震耳欲聾的警笛和防爆鈴在夜空中盤旋,而最近的卻是戚韶之那輛即將撞上來的巨型越野。
反覆的撞擊讓連夏很乖的坐在副駕駛上,他望了一眼即將趕來的警隊,又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戚韶之。
輕聲道:“好可惜。”
瞿溫書卻將連夏從副駕駛抱進了懷裡:“怕不怕?”
“怕呀。”
連夏連唇上都是血,隨著說話聲,不斷的滲出血來,“瞿溫書,我怕死。”
“我知道。”
又是一次撞擊,瞿溫書將連夏圈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全部的衝擊力。
他吻上連夏帶著血氣的唇,“不怕,連夏,不要怕。”
連夏看不太清瞿溫書的五官。
他伸出手,向上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獻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瞿溫書的。
“如果以後我不在了,你好好的。”
瞿溫書像是在哭,因為連夏感到一滴滴眼淚落在自己的臉上,“去找宋勘也可以。”
巨大的衝擊力再次透過瞿溫書的身軀傳遞而來,這次依舊沒有疼痛。
除了瞿溫書劇烈的嗆咳了幾聲,未說完的話便從此斷在了喉腔裡。
“連夏,我真的愛你。”
前方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似乎只要穿出包圍,就有一條以血為代價的生路。
瞿溫書抱緊了懷中的人,向下俯身,讓連夏整個人都徹底處於被保護的範圍裡。
在下一次戚韶之瘋狂的撞擊傳遞而來時,瞿溫書踩死了油門——
已經破敗不堪的勞斯幻影發出瀕死的最後一聲尖鳴,早已爆胎的四輪驅動在寬闊平穩的柏油路面上摩擦出過熱的火花——
傷痕累累的帶著車內同樣傷痕累累的兩人頃刻間向前車衝去——
從物理學原理來說,幾乎沒有人能從這種雙重的慣性壓力中存活下來。
而以血肉之軀去對抗鋼鐵的這一刻所需要的毅力,決心和堅定,才是最殘酷的選擇。
六十米。
……
三十米。
瞿溫書想低頭再看連夏一眼。
卻發現懷裡的人竟也同時抬起頭,那雙漂亮的,就算是夢中也無數次投射進瞿溫書腦海裡的眼睛裡倒映著他自己。
鮮血淋漓的,狼狽不堪的,卻豁然而堅定的自己。
“瞿溫書。”
連夏突然道。
瞿溫書:“嗯?”
連夏彎了彎唇。
在兩人相識的這麼多年,瞿溫書見過連夏各種各樣的笑,戲謔的,輕佻的,逗弄的,嘲笑的。
但他從沒有見過連夏這樣的笑容。
淺淡,但也簡單。
十米。
連夏突然向後將瞿溫書一推。
他像是醞釀了太久,所以成功積蓄了所有力氣,將沒有任何防備的瞿溫書重新推回了駕駛座。
連夏伸手圈住瞿溫書的脖頸。
向以往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