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子,就呆在原地,不要回去了。”小天目不斜視的看著祖寺深處,冷冷道:“待會兒,祖寺會有濃煙、會有烈火、會有數之不盡的鮮血。”
小北子腿一軟,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面,愣愣看著自己一向和藹的師叔。
說完這些,小天極緩慢,卻有力地踏進祖寺大門……
殷少商等人站立在極善峰祖寺外院的大門口,目送著漸漸消逝在晦暗中的小天的背影。
天,又微微清亮了些許。一陣無定向的冷風突兀的吹起,將天空大團的濃雲往祖寺內院的上空趕。天暗雲低,剛剛亮了些許的天色一下昏暗了。拂曉時分,天上飄落了幾片雪花,雲也消散了一些。
令人驚愕不已的是,就在這個時候,祖寺的上空,竟懸起了一輪黑色的太陽!
日黑而顯惡,顯惡而變生。祖寺,要出大事了。——殷少商如是說。
外院中,數百個外院弟子錯愕的看著面前這個俊朗溫和卻殺意四溢的年輕人,皆神色凜然,滿是警備之意。
“無關人等,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小天任由呼嘯的寒風吹亂他滿頭青絲,平淡而冷漠的看著如驚弓之鳥般的祖寺外院弟子。
“你到底是何人?可知道這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祖寺?”有性情耿直的弟子跨前一步,顫抖著質問小天。
“乘著你們還沒築基,下山,做個普通人吧。大明祖寺,佛修,從今天開始,將泯滅於浩瀚的歷史之中。”小天緩步朝著內院的大門走去,看也沒看這些無辜的外院弟子們一眼。
數百外院弟子相互對視,竟毅然絕然的點了點頭,不約而同的高聲厲喝:“雖微不足道,但吾等誓與祖寺共存亡!!!!”
無數身影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衝著小天激射而去!
小天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輕輕抬起左手,光束如雨,從天手中綻放。如曇花一現的華麗煙花,晦暝之中,照亮整個院子,火樹銀花,絢爛奪目!
光華之後,留下的只是遍野橫屍……
推開內院大門,無數內院弟子早已嚴陣以待……
一陣山風呼嘯著掠過山野,遙遠的天際間隱隱傳來絲絮般若有若無的樂曲聲,旋律清揚、婉轉,遊越中寓含著無限的困惑和悵惘,泣訴中卻流露出縷縷決絕和殺意。
看著祖寺內滿溢著肅殺之意的華光,大門外的殷若男竟是滿含淚水,她呆呆怔視著殷少商,惶惑道:“殷叔,是不是這世上的仇恨只有更深的仇恨才能化解?是不是血債真的只能血償?”
殷少商怪異的看著殷若男,不知她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卻無比堅定的說道:“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小天與祖寺的淵源,從他之前的隻言片語中,我無從去猜測。我不知他與祖寺真正在爭奪的是什麼?是仇恨,仰或命運?這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男姐姐。”被殷若男牽著的六郎突然開了口:“若是要化解仇恨,化解那些所謂的血債,人的選擇有很多。譬如像我,我如今一點都不怨恨那弄瞎我眼睛的那些人,也無意再去找他們報仇。”
“可是,”說到這,六郎空洞的眼瞳中似乎隱隱有著琉璃般的光澤:“若爭奪的是命運,那就沒有任何妥協退讓的餘地。”
“人與命運總是在生活的狹窄處不期遭遇,如同白刃格擊的敵手,狹路相逢勇者勝!而當你手持利刃,像個尋釁滋事的潑皮流氓,四處搜尋命運,與之以死相博,命運將遠遠避開你,向你低頭!”
殷少商驚訝欲絕的看著半大的六郎,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個孩子竟然一語道出了他尋思良久也無法總結出的精闢話語。
殷若男若有所思,絲毫忘了驚訝。
殷必書點點頭,摸摸六郎腦袋,厚顏無恥道:“小子,不錯,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