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頓了一下,停住了腳步,正好站在立柱前,聽紅玉說完,不由得更加懊惱,揚起一拳,重重地砸過去。“砰”的一聲悶響,拳頭砸在柱子上,指關節滲出血來。
紅玉嚇了一跳,趕緊說:“你也彆著急,我再勸……”
“我不是為了孩子才要她回去的。”他抬起頭來。望著紅玉。
紅玉怕他再做傻事,趕緊說:“我知道。”
他垂下雙手,再不吭聲。
“喂。”紅玉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就認定公主懷孕了呢?”
“她沒懷孕?”平川甕聲甕氣道。
“當然!”紅玉叫起來:“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她懷孕我會不知道。還要你來告訴我?!”
“那……”平川一時語塞。
“你才走了半個月呀,沒有一個月,能看出什麼來?!”紅玉眼珠子一轉,一下子就明白了,哼一聲:“又是宮裡的人亂嚼舌頭,讓我知道,看我不掐死他!”
平川終於明白,是誤會一場。想起自己激動而來,不但沒能改變什麼,反而讓寒蕊更加寒心,不禁是沮喪萬分。
“將軍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勸勸公主的,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最後,能說服她的,還是得你。”紅玉說:“這樣吧,等哪天公主身體舒服些了,心情好一點。我再派人去請你過來……”
平川感激地點點頭。
“你要記得,下次可再別亂說話了。”紅玉無奈地癟了癟嘴巴。
平川抬腳欲走,又忍不住問:“寒蕊到底怎麼了?怎麼不讓御醫看呢?”
“挾了寒氣,這幾天吃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紅玉說:“胡郎中是相識許久的了,長期替公主看病的,都熟門熟路了,再說,這麼點小病,已經在吃藥了。還勞煩御醫幹什麼?!公主說,應了御醫。難得去宮裡給皇上謝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好。”得到了答案。平川終於安下心來。
送走了平川,紅玉折身進了院子,一路走,一路想著平川從宮裡聽到的那些話,想著想著,不覺啞然失笑,這宮裡的人,可真能編啊,居然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彷彿將軍府裡他們長了眼睛,只是可惜,都說錯了。還懷孕呢,還戴綠帽子?她正想笑,忽然一下正了臉色,把手指伸出來一掐算,是了,這個月公主的月事,三天前就該來了呀……
紅玉一驚,順手抓住身旁經過的一個丫環:“胡郎中走了沒?”
丫環說,郎中還在廚房替公主製藥膏。
紅玉一聽,火燒火燎就趕到了廚房,張口就問:“老胡頭,你給公主開的祛寒藥,孕婦可曾吃得?”
“吃得,吃得。”胡郎中慢悠悠地回答:“性溫和著呢,公主金枝玉葉,我也不敢隨便下猛藥啊,吃壞了可怎麼交代。”
紅玉一摸胸口,長吁一口氣,陡然間想起了什麼,又問:“你們摸喜脈,要什麼時候才能摸得出啊?”
“一般三個月身孕就可摸出,厲害的麼,兩個月也行……”胡郎中依舊慢悠悠,帶些自得地回答:“老朽麼,兩個月欠點,就能確定了……”
紅玉聽了,輕輕一笑,說:“你可別亂給公主開藥啊。”
她一路小跑,回了房間,卻看見寒蕊正一個人坐著發呆。明知道寒蕊心情不好,紅玉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冒險多幾句嘴,她呵呵一笑,說:“剛才攆郭平川出去的時候,你猜他說什麼來著?”
寒蕊頓了一下,冷冷道:“別提他。”
紅玉不管她,繼續道:“他說,他真希望你是懷孕了……”紅玉的胳膊一下子撐到桌面上,眼睛望著寒蕊:“那樣,你就會跟他回去了……”
“他也是人,怕死也是常情。”寒蕊輕嘆一聲:“你就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