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已經走了,你想跟我說什麼?”皇后柔聲問。
潤蘇遲疑著,說:“其實,中午,我不是下河洗腳,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說:“是下河洗澡……”
皇后靜靜地等待著,示意她往下說。
“我,我……”潤蘇緩緩地綻紅了臉:“他好象在偷看……”
皇后愣了一下,低聲道:“你,確定?”
潤蘇點點頭,把腦袋勾下去。
“哦,我知道了。”皇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出神。
沉默了半晌,皇后又問:“為什麼,不跟你娘說?”
潤蘇低聲道:“她膽子小,我不想她擔心……”
皇后點點頭,感嘆道:“是啊,你娘太老實了,不說也是對的。”
瑾貴妃捧了珠花進來了,皇后轉向潤蘇,彷彿什麼事都沒有:“潤蘇,姐妹們都在膳食處包元宵呢,你也去熱鬧一下吧。”
潤蘇告辭而去。
皇后對瑾貴妃說:“真羨慕你啊,有個這樣知輕重,懂禮數的女兒。”
“我羨慕姐姐呢。”瑾貴妃客氣道。
“對潤蘇的親事,你有什麼想法?”皇后溫和地問。
瑾貴妃小心翼翼地回答:“聽憑姐姐做主。”
“儘量,還是選個她喜歡的駙馬,”皇后柔聲道:“她可是這宮裡最美麗的公主啊,士官子弟,怕是沒有不想高攀的,只有潤蘇看不上的啊。”
“你有時間,就去問問她吧。”皇后若有所思道。
“娘娘,從瑾貴妃走後,您一直在這裡出神,是有什麼心事麼?”桑麗問道。
“皇上那裡,最近有沒有什麼訊息?”皇后自語道。
桑麗搖搖頭:“您是說天印之記吧,要是有了訊息,皇上一定會告訴您的。”
皇后幽幽地嘆了一聲,再次陷入心事之中。
郭平川和霍北良,同是純陽之男,對於這兩人的出身和相貌,要說配寒蕊,皇后都是滿意的。可是,明擺著,平川不喜歡寒蕊,這個寒蕊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皇后還有想法,要北良做駙馬。誰知天算不如人算,潤蘇偏偏又跟北良來了這麼一出。
要說北良偷看潤蘇洗澡,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個未經情事的少年,一個美若天仙的公主,會有什麼樣的好奇和衝動,只要不觸及禮法,都帶得過去。
問題就是,北良偷看的,不是寒蕊,而是潤蘇。今天下午皇后親眼目睹北良和潤蘇親暱的模樣,剛才又聽到潤蘇親口說出對北良的好感,而且,潤蘇的為人,頗有些城府,她洗澡被偷看的事情,不告訴自己的母親,而是告訴皇后。這在皇后看來,顯然是有意味的。因為這**之中,公主的親事,還得由皇后來拍板,瑾貴妃老實,向來又沒有主見,她若聽見這件事,不但拿不出主意,反而自己先就慌了神。
潤蘇想要說的是,北良已經看過了她的身子,而她,對他也不討厭。這其餘的,就交由皇后定奪了。
皇后的面前,此刻又浮現起寒蕊的樣子來,一蹦而起,微抬著下巴,朗聲道:“我要嫁給他!”
唉——
皇后輕輕地嘆了口氣,心心啊,你看看潤蘇,含而不露,想說的話都說了,不方便說的意思也表達出來了,哪象你這個直腸子啊,八字還沒一撇,一眼就讓人家看到了底。
看來,潤蘇已經定下了霍北良,兩個純陽之男選不選,寒蕊都只能是郭平川了。
皇后又是一聲長嘆。
相對而言,內心裡,她側重的,其實是霍北良,雖然他的軍銜沒有平川高,可是,要提拔,那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北良的開朗,不用潤蘇說,她也知道,相比之下,平川就太沉鬱,一個父親早逝、擔負著全家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