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她的愛,象潮汐般退去,將對水懷中無限渴盼的他,獨自留在乾涸的沙灘上,在太陽的照射下大喘著粗氣,被無情地漸漸風乾。
別對我這麼殘忍——
我已經知道當初的錯誤,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平川默默地注視著寒蕊扭向一邊的側臉,輕聲道:“我把母親送回老家了。”
她愕然回過頭來,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有問,低下頭去。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已經習慣了。不再刨根問底。
“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他柔聲道。那幾次爭執我都知道了,母親對你不太友好,我不會坐視不理的。曾經為秀麗做過的。我還可以為你做得更多。
她低著頭,許久。才開口,帶著乞求:“將軍,請您去跟皇上說,讓我離開郭府……”
“我會讓你住得開心的。”他的承諾,細細聽來,也帶著企求。
“求求你了,將軍……”她抬起頭來,眼睛一眨。眼淚倏地落下來:“只要您一句話……”
她的眼神,含著水樣的絕望,那麼多那麼重的悲傷,都靜靜地沉在底下,讓人心碎,話裡的無助和可憐,象石頭一樣砸在他的心尖尖上面,痛得他就快要窒息。腦海裡,電光一閃,彷彿又見當年的一幕。她含淚望著他,她求著他,一樣期盼而又絕望的神情。只不過,那話語,截然不同——
“平川,試著愛我一次好麼,哪怕一天,哪怕一個時辰……”
他忽然間,有些動容。
耳畔,又響起她的話語“抱抱我,好麼……”
他情不自禁地。輕輕地抬起手臂,撫住了她的雙肩。
“將軍。您答應了是嗎?”寒蕊驚喜地,望著平川。
一瞬間。他回過神來。不,她不是求他抱她,不是求他愛她,而是,求他讓她離開。
他緩緩地放下手臂,苦澀瞬間充滿了前胸,他腦海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念頭,糾結、爭吵、打架,無非就是兩個答案,讓她走,抑或是不讓?
矛盾之下,他開口了,低低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能……”
她眼裡的希望瞬間如燈火熄滅,喃喃道:“為什麼……”
他頓了頓,想開口告訴她,他愛她,不能沒有她,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他害怕。害怕什麼呢?害怕她取笑他,曾經對她的不屑一顧,終於變成了搖尾乞憐;害怕她報復,越是他愛,她越是堅決要走,這便是報應。害怕,是因為在乎,他太愛她,他太在乎她。就象曾經的她,那樣的深愛,所以才會,這樣的害怕。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他剋制著噴簿而出的情緒,平靜地說:“過幾天,我又要去平叛,家裡沒個人照應還是不行呢。”這個藉口應該合情合理。
她想了想:“要不,把老夫人接回來?”
“我娘身體不太好,其實早就要送她回去的,鄉下適合靜養。”他說:“既然才去,也別急著接,來來回回折騰,怕她受不了。”
“那……”她語塞,卻又好象想起了什麼,想說,還是沒說。
“你等我回來吧,”他微笑著,儘量掩藏起自己的苦澀:“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她還沒來得及應,忽然,馬車一衝,慣得車裡的他們往前面一栽,猛地停住了。
平川掀起簾子:“怎麼了?”
只聽見車伕大聲道:“誰家的孩子?也不看著點?!”
寒蕊探頭去看,只見兩個孩子,一個十歲左右,另一個也就八歲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