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問:“我還美嗎?”
那木措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
嘻嘻,潤蘇笑著走近過來,提起刀,輕輕地、慢慢地又在左臉上劃下一條。她的面板嬌嫩如花,吹彈可破,這刀刃一碰,血痕漸漸延長,就象一個巨大的感嘆號,把潤蘇曾經傾城美豔的臉變成了恐怖。
那木措的臉漸然發青,輕輕地抽搐起來,忽然,他一言不發,掉頭衝了出去。他一臉蒼白地,跑出了明禧宮,在甬道里張皇而過,越過了寒蕊的身邊,卻渾然不見,只顧著落荒而逃。
“公主……”紅玉望著那木措恐慌無措的背影,疑惑道:“你看那個該死的蒙古太子,怎麼好像見到了鬼似的?!”
胡說些什麼?!
寒蕊不滿的斜了紅玉一眼,不悅道:“什麼鬼啊鬼的,難道潤蘇是鬼?!那還不是她使了什麼計謀,好生嚇了他一下。”
紅玉吐了一下舌頭,訕訕地笑了一下。
明禧宮裡靜悄悄的,寒蕊張口叫道:“晚秋?”
“你回來了,”潤蘇的聲音從中廳傳過來:“我差她辦事去了。”
寒蕊剛剛唔了一聲,就看見晚秋帶了御醫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於是糾了眉頭:“好好的找御醫幹什麼?”
晚秋縮了一下脖子,畏懼地望著潤蘇,不敢說話。
寒蕊轉過頭去。看見潤蘇背對著門,正坐在圓桌旁,幾步踏進去,問道:“你不舒服麼?”一邊問著。一邊轉過去看她。
“沒有啊。”潤蘇別過頭,似乎在刻意地迴避寒蕊,起了身,朝臥室走去。
寒蕊臉色一變,揪住潤蘇的胳膊一扯,潤蘇卻更加用力地,將頭扭向相反的一側,嘴裡說著:“不是叫你晚些再回來……”
寒蕊卻敏捷地,先一步從相反的方向兜過來,只一眼。她驟然間張大了嘴,隨即下意識地,用兩隻手捂住了嘴巴,眼淚一忽而就冒了出來,手指顫抖著。沒能掩蓋住啞著的嗓子:“潤蘇——”
“潤蘇——”望著潤蘇面目全非的臉,那腳底的涼氣嗖嗖地上來,血痕已經漸幹,但依然觸目驚心。那曾經,是一張多麼豔絕天下的容顏啊,不過這一會功夫,就毀到了極致。寒蕊此刻猶如萬箭穿心。一把圈住潤蘇的肩膀,抱住她,放聲大哭道:“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啊……”
潤蘇仰著血淋淋的臉,幽聲道:“求人不如求己……”你失去了北良,還有平川,可是我。除了靠自己,誰也庇護不了。
“老天啊,老天啊……”寒蕊小心地捧起潤蘇的臉,哭得眼淚鼻涕都分不清了:“你說你有辦法,就是這個辦法?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是蠢。可是,我還可以去求父皇,我們用最蠢的辦法,一起去求父皇……”
“父皇,能決定什麼?”潤蘇長嘆一聲:“他的兒女那麼多,有幾個能象你一樣得到他特別的垂愛……”
“父皇是愛你的,”寒蕊傷心地說:“他若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很痛苦……”
“沒什麼好痛苦的,”潤蘇漠然道:“世人都知道我美貌,可是,除了美貌,我並沒有從老天爺那裡得到別的好處……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美貌,而選些別的什麼東西,比如,象你這樣,有父皇的寵愛,有……”她想說北良,卻忍不住心酸,訕訕地,就閉了嘴。
御醫已經靠過來了:“公主,不能再耽誤了……”
寒蕊這才放開手,淚眼婆娑地,望著潤蘇。
潤蘇夾起一個獅子頭,放進寒蕊碗裡,輕聲道:“你該吃點東西。”
寒蕊看了一眼碗,抬手一抹淚,手還未離開,眼淚復又冒出來,她再擦,總也停不了手。
“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呢?”潤蘇低聲道:“經歷了這麼多,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