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裡的那張床,除了你,沒有別的女人睡過;書房裡的這張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睡過。秀麗和瑤兒住過的,都是西廂房。”平川沉聲道:“我們郭家,沒有納妾的傳統,我郭平川。也不是人儘可妻,就象你說的,我不願意,誰能不能強迫我,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她不語。
他看著她,繼續輕聲道:“今天晚上,你願意,就留下來,不願意。可以走,我不攔你。”
她一驚,抬頭望著他。竟帶著劫後餘生的驚喜,似乎,還有些若有若無的失望。目光一碰,他驀地心底一痛。
她不願意。他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她依然還是把他排除在心門之外。
寒蕊的腳已經跨出了門檻。
“寒蕊——”平川忽然喊一聲。
她回過頭來。
“以後別費這個心了,我不納妾。”他說,頓了頓,幽聲道:“別再去找李修竹,忘了她吧。”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別過頭去。
紅玉默默地靠在拱門上,不知坐了多久。正覺得腳趾冷得有些疼起來,忽然。看到一片白白的東西飄下來,她伸手去接,沒接著,仰頭一看,天幕上,白白的,密集的,一片一片,鵝毛大雪,正飄下來。
下雪了啊,好大的雪——
紅玉站起身,將耳朵探到院內屏息去聽,靜悄悄的只有雪落下的聲音,她遲疑了一下,輕輕地,往正房走去。
燈還亮著,公主可能不會回來了,大雪的晚上,書房的被窩裡,一定很暖和呢。紅玉傻傻地裂嘴一笑,反手剛掩上門,一抬頭,卻看見寒蕊一身整齊地坐在屋子中間,正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她一抽,下意識地喊道:“公主……”
“你跑到哪裡去了?”寒蕊說:“我等你備水呢。”
紅玉支吾道:“我,我去廚房了……肚子有點餓……”她說:“剛才我回來,天上下雪了……”
“哦,下雪了?”寒蕊並沒有深究,只說:“那洗洗早點睡吧。”
紅玉遲疑了一下,偷眼瞧著寒蕊,麻了膽子問道:“將軍,很生氣麼?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寒蕊臉上乍的一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沒什麼,解釋清楚了,他也不生氣了。”
哦,紅玉陡然間無比失望,怎麼就和平解決了呢?不是吻了麼,那接下來,怎麼就熄火了呢?她長吁一口氣,不由得竟嘆出了聲。
“他不生氣你好象很鬱悶啊?”寒蕊望過來。
紅玉一驚,趕緊轉彎:“我不是擔心麼,這以後,到底要怎麼辦呢?”
“他說,要我不要管他的事,”寒蕊說:“他說,他不納妾。”
“就是嘛!”紅玉一聽,來了精神:“早說了,他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你非要折騰……”
“你以為我想折騰?!”寒蕊忽然提高了聲音,忿然道:“頭天早上去請安,郭夫人的訓誡你沒有聽見?他不納妾,誰給郭家續香火?我明明是想救他性命,最後,卻還要變成千古罪人!不就是納個妾,生個孩子,有這麼難嗎?”
“不難,可郭平川是個死心眼,他不願意你勉強不了他的,”紅玉說:“你做也做了,人家不領情,如今,只剩下發牢騷的份的……”她看寒蕊一眼,撅起嘴巴:“叫我說,你就是自找的。你自己也說了,生孩子不難,你給生一個,那駙馬不納妾,又想要孩子,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咋就想不通呢?”
寒蕊臉驀地一沉,虎視眈眈地瞪著紅玉,氣咻咻地說:“你說什麼呢?!”
“公主啊,”紅玉索性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把話點穿了:“駙馬心心念念就想你過去,你再試一次,要不,把他召到正房來……”
寒蕊看著紅玉一本正經,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