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見父皇。”寒蕊硬著頭皮說。
源妃笑著,柔聲道:“皇上已經歇息了……”
“誰啊?”裡間傳來皇上的問話。
“父皇!是我!”寒蕊大聲叫著,撥開源妃闖了進去。
皇上笑著在案几旁坐下來,溫和地問:“又怎麼了?”
寒蕊左顧右盼一番,不說話。
源妃正拿了衣服來給皇上披上,皇上擋開了她的手,低聲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吧。”
源妃一刺,望了寒蕊一眼,微笑著退下了,眼睛裡,卻透著火辣辣的妒意和冷冰冰的敵意。
“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皇上笑道:“出什麼大事了,非得這麼晚來見父皇?”
寒蕊遲疑了一下,欲說還休,咬咬嘴唇。
“不說?不說朕就要送客了。”皇上彷彿知道她想說什麼,一點也不急,還有耐心跟她抬槓。
一聽這話,寒蕊急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您就不要責罰平川了——”
皇上呵呵大笑:“沒事,我責罰他幹什麼?”
寒蕊一下被嗆住了,只好低下頭後悔,要早想好怎麼說再來啊,這下可好,如何開口?
“這麼些天,你故意躲著朕,卻是為何?”皇上斂去了笑意,正色道:“臉上的傷,好些了?”
原來父皇早就知道了?這是故意點破呢。寒蕊一驚,頭垂得更低。生怕父皇看見自己高腫的臉,怒髮衝冠,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就在寒蕊心裡一個勁打鼓的時候,皇上說話了:“今夜,你若是為這個來,就大可不必擔心了。”
寒蕊一聽,頃刻間一喜,原來,父皇並不想因為這個事責罰平川啊。她放下心來,禁不住抬頭嘻嘻一笑:“呵呵,那我是瞎擔心了哈。”
皇上望著憨笑在寒蕊腫起的臉上揚起來,想笑,又驀地心酸,沉默片刻,幽聲道:“民不報,官不究。既然你都不想計較,朕何必插手?”
寒蕊呵呵一聲傻笑。原來父皇並不糊塗啊,他倒是,很有自己處事的一套方法。
“忘了他吧,心心,”皇上忽然換了種口氣,柔聲道:“你即將是北良的妻了……”心底長嘆一聲,你可知道,朕之所以,裝作不知道,不是不想罰他,只不過是,不想讓你難過啊。
“我,我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寒蕊吞了口唾沫,輕聲道:“不過,我還想,最後再為他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還他在泉城救我的人情,我們,就兩清了……”
皇上沉吟良久,徐徐開口:“你說——”
寒蕊緊張地望著皇上。皇上一直保持著沉思的模樣,許久沒有動靜。
她無法,只能跪在地上,緊張地,思索著,父皇到底,能不能滿足她的希望?
終於,皇上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寒蕊忐忑地喚了一聲:“父皇……”
“這是最後一次了,”皇上凜聲道:“從今往後,你不得再為郭家、郭平川的任何事情找朕……”
“我答應你,父皇,”寒蕊連聲道:“我保證,我發誓。”
“忘記他,永遠地忘記他。”皇上沉聲道:“你必須做到。”
寒蕊點頭如搗蒜:“女兒一定做到……”
默然片刻,皇上決然地開了口:“朕,會讓你這個人情還得徹底又漂亮的——”
“謝父皇!”寒蕊“啪”地一下,重重地磕頭下去。
門縫裡,一雙嫉妒和憤怒眼睛。
源妃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拳頭。
寒蕊,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重!寒蕊一開口,也不過盞茶的功夫,皇上就答應既往不咎!要知道,上個月才被處決的兩廣總督劉吉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