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趙家的郡王,一個是當屆的探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姜大人實在想不明白,怎也跑來了江陵。
眼見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麻煩,姜大人簡直一頭黑,趕緊讓侍衛帶路。
趙炎和邢風兩人從建康過來,走了一月,如同逃荒的流民,一身狼狽,一到知府門口,趙炎便大聲嚷嚷著要見裴大人,險些被侍衛轟出去,後來還是邢風拍了拍身上的黑灰,一臉平靜地道,“在下翰林院邢風,前來找知府大人自首,江陵南渡口燒掉的三艘北人船隻,縱火者,是我。”
趙炎跟著附和,“我,還有我,瑞安王府趙炎,我點的火最多。”
北人的船隻誰敢燒?又不是活膩了……
侍衛還以為遇上了兩腦子有問題的瘋子,正要轟人,渡口巡邏的捕頭打馬回來,急聲道,“通知姜大人,南邊渡口北人的船口被燒燬三艘,死傷三百餘人,全是北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上千人從渡口而來,要找咱知府討一個說法,縱火之人已逃,你們派些人手出去,挨家挨戶地搜,務必給我捉拿歸案。”
侍衛愣了一下,看向門前站著的兩人,結巴地道,“人,人就在這兒。”
捕頭回頭往兩人身上一掃,滿身的黑灰,臉上也沒個乾淨,證據確鑿,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當下捉人,“押進去。”
兩人被帶到了公堂上,身份沒確認之前,雖沒讓兩人下跪,但周圍十幾個侍衛看守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架勢。
昨夜跟船趕了半夜,又在水裡泡了幾個時辰,趙炎餓得前胸貼後背,被押進來晾在公堂上,一個勁兒地要見裴安,“我是不是冒充,你們去找裴大人來,讓他一認不就知道了。”
見他這般叫嚷著要見裴大人,似乎確實認識,以免當真認錯了人,捕頭當下派人去找了裴安。
得來的卻只有一句話,“不認識。”
趙炎一臉錯愕,見到沒見,怎麼可能不認識,“他人在哪兒,我去見他。”
趙炎腳還沒邁開,鋪頭胳膊一伸,提刀攔住,“二位還是規矩一些。”
邢風終是看不下去,將他拉了回來,“郡王不必著急,咱還是耐心地等知府大人。”
沒什麼不能理解的,兩人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以他裴安的性子,這會兒要是說認識他,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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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找上門前,裴安便已聽衛銘稟報過了。
三艘倒賣婦孺的北人船隻,恰好被小郡王和邢大人碰上,兩人一腔熱血,當了一把英雄,船一靠岸,還沒來得及稍上人口,便被一把火燒了船隻,三百多個北人,當場燒成了火。
當初他親眼看著兩人坐上了江陵的船隻,但趙炎他能理解,邢風,他來湊個什麼熱鬧。
有那本事惹禍,就該想好了怎麼收場,與他有什麼關係,先來的侍衛詢問他,他一句不認識打發走了,隔了一陣,知府大人親自來了,一進門就哀聲同他道,“裴大人,您可得替卑職想個法子,這北人要是知道點火的人是皇室宗親,怕等不到裴大人走出江陵,兵馬就該越過我南國邊境了……”
芸娘已跟著姜夫人去了王家老宅看閃電,此時屋裡只有裴安一人。
姜大人急得眉頭緊鎖,他一臉淡然,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見他遲遲不表態,姜大人也豁出去了,“裴大人不知,平日裡那些個北人在我江陵,如同祖宗,別說百姓了,就是連卑職也不敢得罪,就怕一個不小心引起了戰事,壞了陛下這些年忍辱負重的一片苦心,兩國若真交戰,卑職就算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前兒裴大人一場公然剜眼,已觸怒到了北人,今日郡王燒的可是三百人啊,如今上千北人堵在卑職的門口,卑職到底該如何辦,還請裴大人給個法子。”
裴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