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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車裡伸手撩摸路上的行人,有些人在樓梯上假裝趔趄乘勢靠在別人身上,有些人在電梯上企圖強吻,有些人找零時故意觸碰、撫摸他人的手。而她對這樣的事情也不再驚訝了。

和一個漂亮女人有秘密關係的每個男人,不得不有時帶著嫉妒,多數時候帶著微笑,常常帶著憐憫和鄙視聽那些試圖接近自己情人的各種男人的各種故事:優異成績補習學校裡有一個和她同歲,英俊、可愛、溫順的男孩。這個男孩不斷地向芙頌提出看電影、喝茶的邀請,在剛看見芙頌的頭幾分鐘裡,他總會因為激動而一時說不出話來。有一天,他看見芙頌沒有帶筆,就送了一支圓珠筆給她,看到芙頌上課時用那支筆作筆記,他開心得不得了。

在同一個學校裡還有一個三十來歲、頭上抹著髮蠟、不愛說話、神經質的“負責人”。他會用諸如“你的身份材料不全”、“你的試卷缺一張”的藉口把芙頌叫去辦公室,和她談論類似生活的意義、伊斯坦布林的美麗、他那尚未出版的詩集這樣的話題,在沒能從芙頌那裡得到任何積極的反應後,他會背對她,看著窗外用一種低沉的聲音罵人似的說:“你可以走了。”

芙頌不願意說那些去香舍麗榭精品店購物時對她一見鍾情的人,其中還有一個女人,謝娜伊女士把很多衣服、飾品和禮品賣給了他們。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她說了其中一個“最可笑”的人:這是一個五十來歲、又矮又胖、留著小鬍子、穿著時尚的有錢人。他會用一張小嘴,不時夾帶一些很長的法語句子和謝娜伊女士交談,他在店裡留下的香水味,會讓芙頌的那隻名叫檸檬的金絲雀焦躁不安!

在所謂芙頌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母親讓她去見很多女婿候選人,芙頌和其中一位約會過幾次,她喜歡上這個其實只想和她玩玩的與眾不同的人,還和他接了吻。去年在體育展覽館觀看高中音樂比賽時,她認識了一個在羅伯特私立高中讀書的男孩,對她一見鍾情的這個男孩每天會到芙頌的學校門口去等她,芙頌和他也接吻過兩三次。是的,有一陣子她和私生子·希爾米也談過朋友,但從沒和他接過吻,因為他一心只想著和女孩上床。她對選美比賽的主持人、歌手哈康·塞林康產生過好感,不是因為他有名,而是因為當所有人都在後臺搞陰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遭遇不公平時,他對她表示了關心和同情,甚至還把那些要在臺上提問、讓其他女孩們簌簌發抖的文化和才智題(和答案)事先告訴了她。後來這個老式風格的歌手曾一再打電話給她,她卻從來沒回過,她母親也不讓她回電話。因為她合理地把我臉上的表情解釋為嫉妒,並用依然讓我驚訝地推理認為這種嫉妒僅僅來自於著名主持人,所以她充滿憐愛,但也不失喜悅地說,十六歲後再也沒愛上過什麼人。儘管她喜歡愛情不斷地出現在雜誌、電視和歌曲上,但她覺得每時每刻談愛情不誠實,因為她認為許多沒有墜入愛河的人為引人注目在渲染他們的情感。愛情對於她來說,是一種為了一個人可以付出她整個一生、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情感。但愛情一生也只會有一次。

14。伊斯坦布林的街道、橋樑、陡坡和廣場(3)

我躺在她身邊時問道:“你有過接近於這種情感的感受嗎?”

“不多。”說完她又想了想,隨後用一個努力要誠實的人的謹慎談起了一個人。

因為用一種近乎痴迷的激情愛上她,因此芙頌也覺得可能會愛他的這個男人是一個英俊、富有和“已婚”的商人。傍晚他會開著“野馬”轎車在阿克卡瓦科街的拐角接下班後的芙頌,他們在道爾馬巴赫切鐘樓旁坐在車上喝茶遠望海峽的停車場裡,或是體育展覽館前面的空地上,坐在黑暗的車裡,有時在雨下長時間接吻,這個三十五歲充滿激情的男人還會忘記自己的婚姻向芙頌求婚。也許我可以像芙頌希望的那樣,對這個男人的狀態報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