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套出,不必再步步緊逼。“你這小兒果然心地善良。”
“……”黎偞頓時無言以對。“是一位被霊涯囚困的九尾狐求我幫忙。”
“可是叫姚冶?”
“你怎麼知道?”
白澤總是能說出令黎偞意想不到的話,還真是應了他在外面的名聲,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呵呵,我就是知道。”白澤乾笑兩聲,走到桌邊抓起茶壺傾倒,卻發現壺內一乾二淨。“你也去後面準備準備吧。”
他們二人是要去奪取東皇太一遺留於世的混沌鍾,那可不是劍容易的事,需要協商一下作戰計劃。並且,此事對羽清音來說一分一時都不能再耽誤,他本已時日無多。
黎偞猶猶豫豫地應了,慢悠悠地找後面走去,心裡卻還在糾結為何白澤會知道姚冶的事情。
屋內只剩下白澤一人後,他長嘆一聲,帶著綿長的無奈之情。
羽清音現在要做的事,霊涯可曾預料到?從他將姚冶禁錮起來這點看,姚冶的舉動就已經在霊涯的預料之外了,所以他才會限制姚冶的自由。
不只是羽清音和姚冶開始從預想路線脫軌,其實還有許多倍霊涯忽略的小人物也在暗暗摩拳擦掌。
比如失去了姚瀾媚的卿木澤,比如失去了靑浣的靑溪,都將變成霊涯的阻礙。
霊涯的確心思縝密,善用計謀,但他有一個很嚴重的缺陷——不懂情。
他若是懂,便會預料到姚冶如今的行為;他若是懂,便會知道羽清音會為了鳳絕塵不惜一切;他若是能懂,當初也不會同白澤說出那種話。
“凡世種種,歸根結底不過一個“情”字。”
“哦?這話確實像是你能說出來的呢,白澤,但我卻不這麼認為。”
“那你覺得是何?”
“所有淵源,不過是為圖一個“利”字。”
那是白澤與霊涯唯一一次交談,距今很久遠,遠到還不是如今這片“天”在統治,遠到霊涯還未盯上鳳絕塵。
霊涯的話讓白澤有些無法理解,他已不想再和他交談,只留下一句話,便就此分道揚鑣。
“但這世間,卻是沒人可做到無情。”
是的,這世間有什麼人能做到徹底無情呢?沒有。
縱使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魔,亦或是西方梵境的佛祖,都不能做到無情。
而霊涯就要輸在這一點上。
“白澤上神。”
“喲,‘活藥材’你回來啦?”
小仙童為白澤添好茶沒多久,一身灰青色布衣,褐色長髮的卿木澤便走進來,彎腰行禮。在諦聽口中已經“化為不死樹,枯守青丘”的卿木澤,此刻卻活生生地出現在白澤這裡。
“你這趟青丘之行,很有收穫吧?”
“嗯。”卿木澤站直身體,似乎回想起什麼,悶聲答應。“我見到……姚瀾媚的屍體了……”
白澤點頭。從他發覺黎偞去了青丘時便已猜到,卿木澤多半會在那裡遇到幫姚冶安葬姚瀾媚的黎偞。而黎偞隨後趕來自己這裡,那卿木澤便也會立刻趕回來了。
人死不能復生,卿木澤看到屍體後,就算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也不得不接受了。
“有個任務交給你。”
“啊?”
卿木澤仍在低沉,沒想到白澤卻突然有任務交給她去做。
“去找孟章神君蒼落,將姚冶的下落告訴他。”
姚冶!?
卿木澤戰戰兢兢,雙手都不知該怎麼放。
姚冶活著,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啊,因為姚瀾媚死了,他必然會活過來。但卿木澤聽到這個名字後卻無法平心靜氣。
“為何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