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高些。”孫師爺說著,搓了搓唇邊那兩撇小鬍子,頗為嫌棄地將手中摺扇撥弄著那滿是禽味的大雁,皺眉搖了搖頭,隨後吩咐著身後那大漢“拿回去,拿回去。”
“誒,師爺,你看看這,這可否高些,畢竟家裡妹子剛剛生產,雖然吃不起大雁補補身子,可買只老公雞也好不。”牛二搓著手,依舊是一臉地討好,或者說一臉的奴才相。
“高些?好啊,牛二,你去問問馮大人,看看大人願不願意給你高些。”孫師爺說著,從袖口摸出二兩白銀,很是隨意的撇在地上,似乎不願意牛二從自己手中接過白銀,或者說不願牛二觸碰自己。
這一幕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無論是牛二,還是孫師爺,皆是習以為常。
孫師爺自詡高人一等,也不理會那白銀滾落何處,只是撇了撇嘴,口中喃喃譏諷“真是賤胚子。”
而牛二似乎並沒覺得這孫師爺高人一等有什麼不妥,也沒有理會那孫師爺臨走之時口中那句譏諷,只是自顧自地在那路旁的灌木之中仔細摸索著。
“嘿嘿,孫師爺人好啊,以往這兩隻大雁不過一兩八錢,可是這次卻給了足足二兩。”牛二說著,將那在灌木之中沾滿汙泥的雪花白銀仔細地在袖子之上擦拭著。
“二狗,走,等開城門,我們進城給翠兒買衣裳,也給我小外甥買些玩物。”牛二說著,大咧咧的攬著陳枸的脖子,一臉的得意。
不過這一幕看在陳枸眼中,心中一股無名火自心口直到胸膛,就差噴薄而出。
不過理智卻還是強行壓下了這股子無名火,臉上神情也從此前的眉頭緊鎖,到逐漸淡然,最後滿臉的陪笑“二哥,說的對,走,給翠兒買衣裳,我們糙點就糙點,無妨的。”
“誒。”牛二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後看向陳枸問道“對了,二狗,你沒有忘記吧,可別給我掉鏈子,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怎麼會,怎麼可能會忘記,不過剛剛生產完,卻是胖了些。”陳枸說著,伸出雙手虛空一抱。
雙手漸漸合攏,喃喃道“對,胸口就是這個尺寸。”陳枸說著,繼而下蹲些許,雙手虛空環抱,又是漸漸收攏,繼而喃喃“嗯,腰肢是這個尺寸。”
就在陳枸還想著繼續下蹲之時,牛二一巴掌拍在了陳枸頭上,不過這次卻是笑吟吟地看著陳枸“好了,別顯擺了,嫁給你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得了便宜還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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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五刻。
一聲沉悶的聲響,那古樸且厚重的城門樓終於還是開啟了,而隨著城門的開啟,城門之外那些個菜販子賣力地挑著竹擔籮筐,而籮筐之內,擺放著滿滿當當地白菜。
而城門之外的守衛似乎故意刁難人一般,手中長槍在竹筐之中敲敲打打,更有甚者,長槍毫不留情地插入竹筐之中,那原先賣相姣好的白菜頓時出現了一個個槍眼。
“軍爺,軍爺,我這都是白菜,其餘什麼也沒有,高抬貴手,你這一槍紮下去,我這白菜還要呢,還要呢。”
可是那守衛軍士絲毫不給面子,而是面露兇狠,一把將那農婦推到在地,拍了拍手,又是極為嫌棄的搓著手,似乎這雙金貴的雙手觸碰了這卑賤農婦的粗布麻衣給埋汰了一般。
“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上面說了,最近有人偷獵大雁,要我們查的仔細些。”那軍士說著,隨後又是朝著四周大喊道“兄弟們,給我仔仔細細地查,要是有人偷藏大雁,直接給我拿下,我倒要看看,在老子這一畝三分地裡,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有著這句話,那些軍士似乎更加賣力了些,手中長槍武地那叫一個虎虎生風,只是這槍尖對準了普通老百姓,而不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北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