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沙吒忠義志趣相投結為友朋,三人又分別負責豐州駐軍的糧草轉運和銀川軍屯的府庫收支。有一次阿史那忠節送糧晚到,李多祚大怒要治阿史那忠節的罪。阿史那忠節不服抗上,獨孤諱之與沙吒忠義聯合求保,這件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但他們之間的樑子也就這樣結下了。與此同時,劉玄意和裴思諒等一批老將,都開始眼饞獨孤諱之等人手中兼管的銀川軍屯的肥缺差事,開始對主管軍勤內務的唐休璟施壓,要求調換崗職。唐休璟不允,老將們就開始處處和他作對……”
“別說了,都是一些什麼破事!”薛紹悶哼了一聲,沉聲罵道:“沒了仗打,這幫混蛋就像婦人一般的捉對撕咬起來了。真是丟人現眼,氣煞我也!”
玄雲子笑而不語。
薛紹越加鬱悶,“你在興災樂禍呢?”
“沒有。”玄雲子淡淡的道,“薛駙馬,有些事情如果你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一想,就不會如此生氣了。”
薛紹眨了眨眼睛,“怎麼說?”
“你是高貴富有的皇族外戚,從來都是衣食無憂。再加上你出身名門飽受詩書教化,德操志向亦是出人一等。”玄雲子說道,“可是你麾下的那些將軍們,他們和你比起來就是一批俗人。是俗人就要為生活而奔波,就會喜愛酒色財氣,追求升官發財。”
“其實我也是一介俗人,一樣的有所欲有所求,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所以,我理解你說的意思。”薛紹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不奇怪。但是同為出生入死的袍澤弟兄,卻為了一些蠅頭小利或是雞毛蒜皮而自相內訌,甚至鬧到李多祚和唐休璟都被排擠走人——我無法做到不生氣!!”
玄雲子微然一笑,“歸根到底,這還不是怪你?”
“我?”薛紹微微一怔,但沒有發怒,“從何說起?”
“我知道,你麾下的所有將士,全都對你深信不疑百般推崇,甚至明知道你要帶著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玄雲子說道,“但是,他們全都只是信服於你一個人,別的都沒放在眼裡。一但你不在,那些將軍們就目中無人的沒了管束。同僚袍澤之間固然是感情深厚,但牙齒還會有咬著舌頭的時候。那些將軍們會生出一些內鬥,也就不奇怪了。”
薛紹深吸了一口涼氣……沒錯,朔方軍組建的日子還短,很多地方還不健全。可以說,目前這支軍隊裡唯一的精神領袖和一切凝聚力的來源,就是我薛紹本人!——換句話說,朔方軍可能連王法朝廷和皇帝老子這些都不認,卻只認薛紹。
——這既是大利,也是大弊!
“所以,別怪你麾下的那些將軍們。”玄雲子說道,“駙馬請恕貧道班門弄斧——你麾下的那些將士們,個個都是血性耿直的廝殺漢,一切直來直去不知隱藏。他們不是道德崇高的聖人,無法做到事盡完美。他們會奮不顧生的去和敵人戰鬥,同樣也會頭腦發熱的和自己人內鬥。這些,恰是證明了他們都是吃著粟米的大活人,有著尋常人的喜怒哀樂和美醜善惡。這就需要有人來善加引導和揚長避短。”
“看來我的確還有很多,做得不夠的地方……以後,我既得練兵還得育人。那樣就能像裴公一樣,即使我不在了,我留下的軍隊依舊是真正的虎狼之師!”薛紹鄭重的點頭道。
玄雲子微笑,“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普天之下怕是很難有人會比你做到更好。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裴公花了幾十年才做到的事情,你還是循序漸進的好,不必操之過急。”
彷彿有一道靈犀從薛紹的腦海中閃過。他算是聽出來了,玄雲子這是在拐著彎的勸自己……別留在長安了,趕緊去朔方吧!
——那裡才是你的根基,留著你的魂魄!
薛紹不由得不想到,玄雲子和武則天的關係非常特殊。武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