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得了些新鮮的果子,嫂子帶兩份兒回去,給老太太和大姐兒嚐嚐鮮。”林燁笑道,吩咐跟著自己的人,“去冰窖裡取了來裝好了。”
鳳姐兒也不推辭,“讓你惦著了。這些日子沒少偏了你的好東西,我們大姐兒的小雙下巴都出來了。”
林燁大笑,“不值什麼的,大姐兒若是喜歡什麼嫂子說給我,這點子吃的還是有的。”
二人說笑了幾句,林燁親自送了鳳姐兒出來。看著鳳姐兒坐車離開,林燁眼睛眯了一眯。
卻說鳳姐兒回到榮國府,不及先去歇著,直接去了賈母那裡回話。
賈母的屋子裡還未擺飯,三春姐妹並寶玉都沒有在這裡。看鳳姐兒進來,賈母笑問:“今兒回來的晚了。”
“滿打滿算還有七八天就到了事兒了,今兒幫著林妹妹又捋了一遍東西,看看還有無疏漏。老祖宗知道我也是頭一次,心裡沒底呢。”
賈母點點頭,“多用點心思,畢竟,那邊兒是王府。”
又命她,“去歇歇罷,看你這一日,頭半晌在府裡忙,後半晌又要去你妹妹那裡。”
鳳姐兒笑道:“多謝老太太體恤了。”
誠如賈母所說,這些天她的確辛苦。不過,她的性子最是要強,也喜歡賣弄才幹。這樣的忙碌倒是讓她更有一種忙碌中帶著興奮的感覺。
因王夫人禁足中,邢夫人一向被鳳姐兒看不上,也就不往別處去,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一進院子便聽見大姐兒清清脆脆的笑聲,卻是正在遊廊底下逗弄前幾日才得的一隻雪白的西洋叭兒狗。
平兒手裡拿著針線,一邊兒做著,一邊兒照看大姐兒。幾個丫頭婆子並乳孃也都圍著看。見了鳳姐兒進來,都站起身來。
大姐兒撲到鳳姐兒懷裡,鳳姐兒身上正乏著,好言哄了幾句,便叫乳孃帶了回去。
平兒看她神色疲憊,忙打簾子讓她進去,又喚了小丫頭去預備水。略略洗漱了一番,喚了輕薄的衣裳,鳳姐兒躺在貴妃榻上不動彈了。
平兒看了這般,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還只當奶奶是鐵打的人,不知道累的!”
說著,將一盞茶送到了鳳姐兒嘴邊。
就著她的手,鳳姐兒喝了一口,覺得喉嚨處的乾燥之意減了幾分,笑道:“放屁!看老孃這樣,你倒是說起風涼話來了!”
“何苦呢?”平兒放下水,跪坐在腳踏上替鳳姐兒捶著腿,“事情多了,又不是隻奶奶一個。回老太太一聲,難道府裡真就沒人使喚了?”
鳳姐兒不說話,鳳仙花染得通紅的手指卻是一緊。
平兒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敢十分勸。低聲道:“今兒過半晌太太那裡遣人送了兩樣果子來,說是讓奶奶得空回去一趟呢。”
她說的是王子騰的夫人陳氏。
鳳姐兒歪在榻上不睜眼,“有事?”
“來的是旺財家的,說是太太那裡找了個好的大夫呢。也是行醫世家,三代人都是在太醫院裡的,最擅長婦科診治。”
事及子嗣,鳳姐兒也不敢大意了。她和賈璉成婚這幾年了,只大姐兒一個女兒。賈璉嘴上不說,心裡又豈有不著急的?老太太,大太太這會子不說,只怕也是看在父親王子騰的面子上。但若是再過兩年,自己仍然生不下嫡子,怕是誰的面子都不成了。
心下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明兒就回去。”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回去,還真就找出了多年未孕的原因。
陳氏為著女兒的事情是早也愁晚也愁,沒別的,這年頭,無出可是個大錯兒。他們這樣的人家雖不至於為此休妻,但是女兒的處境卻是可想而知的,底氣總歸是不足不是?
那天往齊國公府去會宴,無意中聽人說了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