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縷縷朝霞灑落在北安縣,陣陣霧氣升騰,絢爛多彩,彷彿給整個縣城披上一層彩色紗衣。
縣中百姓開始起來,為他們的生活忙碌著。
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他們千百日如一,從來不曾更改的事。
這一夜,對他們來說很普通。
可對另外一些人而言,卻並不一般。
本縣趕考學子被人屠殺於官道之上,七名學子加十位護送衙役無一倖免。
唐久昨夜沒有回家休息,而是留在衛所,一夜未睡。
亥時,仵作拿著驗屍結果闖進他的房間,結果和唐久料想的差不多。
十七人中,有六名被一劍割喉,其餘十一人均是遭受強勁掌力而亡。
兇手應是有兩個人,武道修為最起碼也有七品甚至六品,一個擅長快劍,另一個擅長剛猛掌法,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完成了殺戮。
然而唐久查閱了衛所所有的卷宗,近幾十年來,北安縣甚至武陽郡附近從來沒記錄過這樣的兩個人。
大虞朝,任何武者到一處定居,都要到錦衣衛報備,一來是以防以武為禁,二來則是隨時等候朝廷的徵召。
武者不善合擊之術,但是修為高深,一旦朝廷有任何戰事或者當地衙門有什麼 棘手之事,當地錦衣衛實力不足,就會傳信徵召一些當地武者前來相助。當然,不會是免費的。
江湖武者歷來嚮往快意恩仇,覺得朝廷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廟堂太遠,遠到管不到他們這些所謂的俠士、劍客。
但殊不知,朝廷,才是最大的江湖門派。
任你武功蓋世、門下弟子無數,只要朝廷需要,那你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然大軍前來,什麼門派宿老、江湖大俠?統統鎮壓!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似爛陀寺這樣的佛門聖地,和十三劍莊這樣的劍道魁首之地,也只是因為足夠老實低調而已。
盛世之下當然也掩蓋不住犯罪,如田七之流,被朝廷通緝在冊的要犯和邪教也不在少數。
普通江湖廝殺,朝廷並不介意,甚至還會派遣密碟從中挑撥,以便讓朝廷更好的治理愈發繁盛的江湖武林。
錦衣衛卷宗就是記錄當地在冊的武者。
既然卷宗沒有,那麼兇手要不就是從別的地方流竄過來的,要不就是一直未顯露身懷武功,沒到錦衣衛登記造冊。
如果是從別的地方流竄過來的,為什麼要殺這些學子,這些人身上錢財很少,連趕考都是縣衙資助。
肯定不是為了打劫錢財,不然的話,城南官道商隊不少,錢財也更多,襲擊商隊才是更好的選擇。
再說怎麼也是六七品的高手,不會為了一點錢而殺一些學生啊。
朝堂之上那些儒家輕貴可都等著名留青史呢,如果知曉有後輩學子被屠殺,已經有腐儒撞死在朝堂柱子上,以求死諫。
這些人,就連錦衣衛都不願意招惹,他們根本不貪汙,不腐敗,更不會結黨營私,入朝堂只求一個千古留名。
動不動就死諫,動不動就往朝堂龍柱上撞。
據說大虞開國兩百餘年,朝堂龍柱已經換過數根,坊間傳言就是被這幫人撞斷的。
說句人憎狗嫌,一點都不為過。
可是沒辦法,朝廷還真就離不開這些人,總不能指望一群莽撞武夫去治理天下,管理稅收吧。
如果不是外來武者作案,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隱藏在市井的武者作案。
忽然!
一個身材高大,體態修長,身著銀色飛魚服的黑臉大漢奪門而入。走進衛所正堂,端坐在主位。
唐久接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