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到他在,一定不敢前來糾纏。如果他不是誤以為蓓蓓是歌連自己姑父都能亂/倫的女人,她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躺在醫院……
乾廷見多了黑暗骯髒的東西,罕有見到像蓓蓓這樣剛烈的女人。她不會膽小地躲著那個人面獸心的姑父,她奮起反抗,明知道自己很可能受傷,但為了尊嚴,為了不被禽獸玷汙,她可以豁出去,她敢於和男人動手,即使那是個看起來很有錢的成功人士。而對抗的結果就是……被打成豬頭躺在他面前,連呼吸都是那麼薄弱,輕淺。
蓓蓓就像是一團火,燒得烈,看似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能在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蓓蓓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額頭浸透出細汗,緊緊皺著眉頭,呼吸逐漸變粗,兩隻手緊緊拽著被子,時不時從嘴裡發出斷續的夢囈……“不……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抓我……我不要在這裡……姑媽……姑媽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精神病院……我好怕……姑媽……姑媽……”
蓓蓓的聲音開始哽咽,她夢見了自己被姑媽送進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她在看見那些病人時,她有多害怕那地方,對一個涉世未深的花季少女來說,那裡是地獄……她跪在地上求姑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姑媽能明白,不是她故意勾引姑父,是姑父想要玷汙她……可是姑媽不聽她說的話,將她扔進精神病院,幾個醫生把她關進了黑黑的屋子……儘管在那之後的日子裡,蓓蓓學會了裝瘋賣傻,隨遇而安,一待就是幾年,但是在她心靈上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和陰影,她永遠忘不了自己被姑媽送進精神病院那一天……
蓓蓓感到很冷,已經蓋了兩床被子還在發抖,她的潛意識想從噩夢裡醒來可就是睜不開眼睛……
乾廷緊緊蹙著眉頭,彎腰將被子往上拉一拉,捂著她的脖子,這樣或許能讓她暖和一點。蓓蓓意識模糊,半夢半醒,一感到有熱源靠近,她就像牛皮糖一樣貼上來……“唔……”蓓蓓抱著乾廷的胳膊愣是不可鬆手,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只是覺得靠著這個就沒那麼冷了,她捨不得鬆開,就像小孩子發現了心愛的玩具……
人在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最是脆弱,別看蓓蓓平時那麼堅強,剛直,好像什麼都大步跨壓不倒一樣,其實她內心諸多苦痛,只是她習慣了隱藏。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她的潛意識在放鬆,自然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蓓蓓的遭遇對於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來說,她承受的東西很沉很沉……
乾廷僵了僵,他不喜歡被女人碰,確切地說,除了對文菁,他沒愛過誰,更不喜歡和除了文菁之外的女人有親暱的舉動。想要將手臂從蓓蓓的兩隻手裡掙脫出來,卻發現她抓得好緊……她就這麼渴望溫暖嗎?即使是一點點?
乾廷的心微微一抽,掠過一絲隱約的心疼,無關於情愛,他只是對蓓蓓的慘狀有那麼一點惋惜……
與此同時,在同一家醫院裡,魏婕正在陶勳辦公室裡哭哭啼啼,翁嶽天也在,臉色頗為凝重。
陶勳為她做了身體檢查,也看見了她的肚子明顯隆起,就像是懷孕5,6個月一樣,她的肚臍已經變成灰色,周圍面板上有個黑色的半圓形,陶勳說,只要這個黑色的半圓長成一個圓,她的肚臍變成黑色,那麼她的生命就結束了,毒素會蔓延全身,神仙無救。魏婕早就從遠藤那裡知道了這些,但她只能裝作今天才知道。
魏婕的哭聲,讓兩個男人頭痛,什麼安慰的話都說盡了,卻還是無法讓魏婕的眼淚止住,她不說話,就只是倒在翁嶽天懷裡低低地啜泣。
翁嶽天和陶勳面面相覷,兩人用眼神和表情在交流著……
“真沒救了?”
“是的,只要長成黑色圓圈就沒救了。”
“還有多少時間?”
“不知道。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