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上來。”
她趕緊坐下來,撕下舊的素描紙,將潔白紙面的素描本夾在畫板上。
她把落在頰畔的髮絲順到耳後,抓起鉛筆,按照他的臉部輪廓線條,開始俐落地打起草稿。
他的五官分明,臉部的線條很有型很立體,滿容易發揮的,畫起來感覺很棒。
一開始還有點緊張的康予柔,很快就忘了對他的敬畏,專注地沉浸在繪畫的世界中。然而即使她專注於繪畫中,也能感覺到一雙像冰一樣冷,卻又像火一樣灼人的瞳眸,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康予柔感覺到那抹強烈的注視,粉嫩的小臉染上淡淡的粉紅,握著鉛筆的小手也微微顫抖。
四周一片寧靜,只有風吹過樹梢,以及鉛筆在紙上滑動時發出的沙沙聲,康予柔默默將他剛毅冷峻的面容,一一收入筆下。
打好了草稿,她拿起粉彩筆,想上些簡單的顏色,他卻突然起身走來。
“我看看。”他不容拒絕地抽起夾在畫板上的素描本,沉默地瞧著。
她的畫就是給人欣賞的,但他那樣專心地打量她的畫,好像在評量分數似的,反而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好想搶回來藏拙。
“畫得不錯。”冷淡的語氣不像誇讚,倒像禮貌的應酬語。
“謝謝,可是……還沒畫好。”
她伸手想拿回來,但他卻搖搖頭說:“這樣就行了。多少錢?”
“呃,平常一張畫是兩百塊,但是這張沒有上色,所以一百五就好了。”
楊靖鷹抽出皮夾,取出一張千元大鈔給她,然後不等她找錢,逕自撕下那張畫轉身就走。
康予柔一看到那張大鈔就傻了,抓著錢,想也不想地快步追過去。
“請、請等一等!”
楊靖鷹停下腳步,微微側身,挑眉看著她。
“對不起,我……沒有錢可以找給你。”她紅著臉,將一千元遞還給他。
說來丟臉,她身上連八百五的現金都沒有。
“不必找,剩餘的是小費,你收下就是了。”
“不行!”康予柔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骨氣。“那張畫明明只要一百五,我不能平白收你一千塊。如果你真的沒有零錢,那麼那張畫就當我送你的好了,這一千塊請你收回去。”
“你──”楊靖鷹擰起眉,不覺有點氣惱。這女人非得這麼固執不可嗎?
他轉過頭,語氣僵硬地問程仲君。“你那裡有沒有零錢?”
“我看看……”程仲君趕緊低頭翻找皮夾。“啊,有的。”
“拿給她!”大概是她的不識相把他惹惱了,楊靖鷹不再瞧她一眼,扭頭逕自快步走離。
康予柔接過程仲君的兩百元紙鈔,又很堅持地找了五十元給他,這才送走了兩位貴客。
望著令人心折的高大身影,昂然步入一旁的酒店裡,康予柔的芙頰再度染紅,她無意識地將剛收到的錢貼在胸口,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今天──其實也不算太壞!
“大少,您好像對剛才那女孩特別關心?”返回辦公室的途中,程仲君忍不住詢問楊靖鷹。
楊靖鷹身旁並不是沒有女人,但程仲君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如此溫柔、如此有耐心。
“你幾時變成愛八卦的長舌婦了?”楊靖鷹冷冷的眼瞟來。
“只是好奇而已。”程仲君聳聳肩,嘻皮笑臉。
“你該不會以為我對她有任何企圖吧?”楊靖鷹走進電梯,不以為然地嗤笑。
“難道不是?”按下辦公室的樓層,程仲君詫異地問。難道他不喜歡她?
“我只是去澄清某些事,不希望有人打著楊家名號在外招搖撞騙。如今正是楊氏企業漂白轉型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