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扇喜滋滋的哎了一聲,拎過食籃就去了灶間。
宋延年幾步走到屋簷下,撩開衣擺跟著坐在屋簷下的木板上,他側頭。
「昌平兄,再考慮下舉業的事吧,說真的,你現在學識不錯,只要不出錯,考個秀才是可以的。」
「別守在白馬河等了,沒有結果的。」
王昌平拿著湯匙的手頓了頓,片刻後才繼續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嘀咕道:「瞎說,我哪有等啥!」
「考試的事再說吧。」
他轉移話題道:「這鹿鳴宴吃不完還能打包?」
宋延年見他不想提,也跟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是是,畢竟不能浪費。」
王昌平覺得手上的冰飲都不香了,「合著你和良寬兄出門吃大酒樓,就給我們帶點剩菜剩飯啊,你的良心呢?」
宋延年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
宋延年將知味樓的貔貅一事說了一遍,這是他之前答應過昌平兄的,要是遇到神鬼一事都和他說說。
昌平兄管這叫做靈感的激發。
「你和銀扇就放心吃吧,都是知味樓大廚剛剛顛鍋現煮的,乾淨的很。」
王昌平來了興致,追問道:「那小二牛貴為啥這樣做?」
宋延年站起來抻了抻身子,「不是洩憤就是為財。」
不管為了啥,這事一做,他以後想再有財運那是痴人說夢了。
貔貅可不是好性子的瑞獸。
……
又過了兩日,府衙裡來人通知,說是新晉舉人可以領牌坊銀和衣帽銀了。
銀子不多不少,也就三十兩白銀,宋延年領完銀子出來時,正好看見白良寬和一秀才打扮的人正站在杏樹下小聲交談著。
白良寬緊抿著唇,面色有些不痛快和猶豫。
「良寬兄,發生什麼事了?」
宋延年走了過去,他問完也對旁邊的人點了點頭致意。
「白兄,那我就先走了。」見有外人在,那生員張了張嘴沒有再繼續說話,垂頭就走了。
待人走遠了,白良寬才告訴宋延年。
「這平秀才和我是一個私塾裡開蒙的,這是他第三次參加鄉試,他運道差了那麼一點兒,最終上了副榜。」
宋延年想了想名單,姓平?那應該是副榜第三名。
白良寬:「他來找我借銀子。」
宋延年看了他們兩人手中的牌匾銀和衣帽銀,「……你借了?」
這銀子可都還沒有焐熱呢,就有人惦記上了?
白良寬:「沒,我不想借。」
他拒絕的話還沒多說,宋延年就來了,借錢的平秀才麵皮薄,見有其他人在,自己也就走了。
宋延年:「不借就不借了,你愁眉苦臉幹嘛?」
白良寬:「……我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平兄他借錢也是想去府衙裡將自己的卷子買回來。」
宋延年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
鄉試落第舉子可以出五兩紋銀向官府買卷,平秀才要是出了這筆銀錢就可以買回自己卷子的副本,也就是謄卷官謄寫的那份卷子。
這份卷子可是對落第舉子可是有大用途,上面有同考官的批文,像平秀才這樣上了副榜的,文章定然做得不錯,同考官就會在上頭寫一個「薦」字送往主考官和副考官手中審閱。
所以,上頭還會有正副考官的批文。
這批文對平秀才下一次的舉業大有益處。
白良寬問道:「延年兄,你比我有主意,你說我要不要借呢?」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憑心而動,隨心,隨性,隨緣。」
白良寬吐槽:「……這說了和沒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