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門後那種不祥的安靜,這種靜,就好比正在走進一片墳地,繚繞不散的是一股說不明白的氣息。
南宮蒼敖的猶豫只有短短的一瞬,一腳踢開大門,雙眸往裡一掃。
夜梟們也隨著他往裡看,這一看,便是一驚。
黑暗中,遠處有火光點點,好些火把都落在地上,還在燃燒,近處的已經滅了,還亮著的火星和光亮就如一簇簇墳頭的鬼火,忽明忽暗的閃耀著。
地上,一具具屍體鋪陳著,延伸過去,像是一條路,又在某處匯聚起來,堆積如山,一張張死灰色的臉驟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那些屍首姿勢各異,似乎在一瞬間被勾去了魂魄,他們的臉上有驚訝有痛苦,有恐懼有疑惑,不同的神情,在死後卻只剩下同樣的灰敗,在光下呈現出詭異的顏色。
那至少有上百人……不,是數百人!
數百人的屍首,就這般橫屍在地,好像這裡本就是墳地,從未有過一絲生機。
半空中有云絮似得白霧瀰漫著,遮蔽了月光,視線所及,除了屍首,便只剩下樹影搖曳,在這般死氣中聽到沙沙的聲響。
夜色中,這些屍首就這麼靜靜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連同這仿若鬼火的火亮,隱隱綽綽,這裡似乎已不是人間,而是地獄。
夜梟們都愣住了,也都驚呆了,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屍首他們並不熟悉,他們都不是鷹嘯盟的人。
死的是煌沐的手下,那君湛然呢?陰鳩他們呢
看見眼前的景象,南宮蒼敖的心霎時放下了,但只要沒看到君湛然,他就不會完全放心。
“都別過來。”忽然有人聲從高出傳來,淡淡的語聲裡有不易察覺的緊張。
眾人循聲望去,站在那棟屋樑上的男人長衣飄拂,黑髮垂肩,不是君湛然又是誰!
“君樓主!”夜梟們霎時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往南宮蒼敖望去,他們的盟主正緊緊盯著屋樑上的人,似乎生怕一眨眼那人就會不見。
君湛然自然不會不見,他還是站在那裡,不知是在等什麼,沒有動,也不讓他們動,擺了擺手,示意南宮蒼敖一行不要靠近。
“放心,我不過來。”似乎只有南宮蒼敖聽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居然沒有半點疑問,釋然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微芒,那是驚訝也是讚歎、
南宮蒼敖在笑。
其他人不解,盟主到底是何意?君樓主又為什麼不讓他們過去?夜梟們都是滿腹疑團。
鎮子不大,君湛然所在之處很高,將周圍情況盡收眼底,一孤彎月遠遠的躲在雲後,冷冷的月光就灑在他的臉上,他站的很高,只要運足目力望去,便能看到他被月光籠罩的側臉。
他的嘴角微微掛著一絲笑意,那是滿意的笑,有些冷,還有些譏諷似的嘲弄,像是看盡了生死的閻羅,似笑非笑的弧度竟顯得有些鬼魅。
“我從不妄下殺手,但若是被逼急了,我也不在乎多取幾條人命。”不知是在對南宮蒼敖解釋,還是在對自己說話,他看著腳下,那種神情令人有種錯覺,他似乎並不討厭這麼做。
殺人。
用毒物殺人,不見血光,殺人這件事,也就變得乾淨簡單的多,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君湛然將攥在手裡的紙團隨手扔掉。
用毒,眾人恍然,儘管不知道君湛然是從哪裡弄來的毒物,但這個結果似乎不壞,殊衍在南宮蒼敖身後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那敢問君樓主,我們什麼時候能過去?”
“待這霧氣散了。”指了指半空瀰漫的薄霧,君湛然聽得出殊衍話裡的謹慎,竟連殊衍都被嚇住,莫非這次他下手太狠,有些過了?
這漂浮的薄霧原來就是毒源,夜梟們自然不會靠近,有人卻已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