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軍欺負到人們的頭上。壓著人們。人們生存的空間相比較過去要小。隨著自由軍對人們的一點點壓榨,人們會喘不過氣來的。這樣,世界必定會出大問題,到時候天下大亂。人將不人。
牛驢臉還在疼。這到了晚上。疼得愈發厲害,還發熱,他喉嚨裡哼哼唧唧的。他真想死了,死了就不必忍受這劇痛。
牛驢挑了挑蠟燭說,欺負我,我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欺負過呢。你說,你們說,這一鞭子,抽過來,抽打我,抽打我的臉,把我臉抽成這樣,完了我還得給人家送上大把的小說幣,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牛驢又說,要是天天受這樣的氣,我真要上吊呢。我是個要強的人,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我很多時候都很自信,這傢伙,一下把我活著的自信都給抽沒了,我的自尊心大大受挫。
草兒說,先不說這些,這讓我想起我們在和動物打鬥時的情景,我們曾以更加慘烈的方式對待過動物,這是個複雜的問題,我一時想不明白。
草兒接著說,這樣吧,大家都沒吃飯呢,中午的飯菜還都在,熱一熱,大家先吃點飯,還有酒呢,正好借酒消愁。
天已黑,外面風有些大,風就捲起地上的土,將土肆意揚灑。草兒只好起身關住門,將風塵擋在外面。大家仍然像中午那樣,圍著桌子吃著飯。他們也不怎麼說話,只是不停地吃呀喝呀。
一會兒,孟海說,這菜還挺好吃,我得多吃點。然後對牛驢說,你也多吃點,那樣傷口就好得快了。
牛驢只顧吃飯,他吃得好香,一不注意,張嘴過大,拉動臉上的傷口,然後吸溜一下,可真疼。
牛驢是桃花村地地道道的農民,他是一個普通人,從來就沒有出過桃花村,他憨厚實誠,受到傷害,也不怎麼反抗,就把淚水往肚子裡咽。他是個男人,在村子裡,村民們都以男人為力量的象徵,男人是力量,是強大,男人怎麼能哭呢,婆娘才哭哩,所以牛驢就不哭,打小就不哭。但是難道男人沒有淚水。
草兒起身去拿了瓶辣椒油過來,說是中午燒的。牛驢就拉過來辣椒油瓶子,扯下半拉饃饃,抄了一勺子辣椒倒在饃饃上,大口大口吃起來。牛驢的這種狀態,夜獨泓能夠理解,就是人有時候心情不好,會想死,想死的根源是因為看到一切都是虛無的,也就是說看到一切都覺是過眼雲煙,人總歸是要死的,還不如早早死了。牛驢大概就是感到很多東西虛無了,但是飢餓是真實的,飢餓感是實在的,食物都是在眼前可以看到的,將食物吃在嘴裡也是可以實實在在感受到的,所以牛驢就大口吃著東西,狼吞虎嚥,大約可以對抗虛無。
牛驢很快吃完餐桌上所有的飯菜,然後他又收起這些餐具,拿到水龍頭下面清洗,牛驢變了,有些變了,沒有夜獨泓等人第一次見他時那麼開朗了,一個人就這麼突然深沉起來,這是成熟嗎,成熟的生成條件是什麼。
香草兒在夜獨泓旁邊說,這段時間,你和蘇雨聯絡沒有?
夜獨泓喝了口熱水,他說,好長時間,好長時間沒有和蘇雨聯絡,唉,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都感覺她有些陌生了,我有時候就在想,我和蘇雨認識嗎?我們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現在想她想得緊。
草兒說,有沒有想辦法聯絡呢,到底都是朋友。
夜獨泓說,草兒你不知道,我現在根本聯絡不到蘇雨,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她的訊息我一無所知。
香草兒就說,在這樣一個紛亂的世界,多一個朋友到底是好的。我一個人在這五靈山下的森林裡生活時,就覺得自己特孤獨,後來幸好遇見你,讓我感覺自己有個伴。我們就在五靈山上與黑色乾坤子戰鬥,到五靈山的高處時,我們與孟海見面了,我就突然覺得多了一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