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緊!”
楊崢喘著粗氣道:“統統給我滾下去!誰過來拉著我就拖出去賣了!今日若不好好收拾這個畜生,保不齊他日後再闖出什麼滔天大罪,株連九族!”此時見一個丫鬟手裡拿著個掃炕用刷子,二尺來長,棗木棒柄,便劈手奪下,照著楊昊之便打,楊昊之慘叫連連,眼淚鼻涕在臉上糊成一團。
柳夫人見丫鬟婆子們不敢再攔了,便撲倒在地抱著楊崢靴子,仰起頭流淚道:“老爺,你消消氣罷,昊哥兒有千般不是,萬般罪過,但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肉,老爺也將我一起打了罷了!”
楊崢一腳將柳夫人蹬開,指著罵道:“這畜生就是你溺愛偏袒,三番五次害人,玷汙祖宗清譽,楊家遲早要毀在他手裡,如今我還不如打發了他,也落得家門清淨!”
楊昊之一聽楊崢要趕他走,立時慌了起來,忍著疼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道:“父親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了!父親看在珍哥兒面上,看在老太太面上,萬萬莫要趕我出門!”
柳夫人也坐在地上哭成一團,丫鬟婆子來攙也不肯起,口中罵道:“不爭氣兒……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大媳婦剛死,大兒子就要被趕出門……老爺!如今你心裡只有那個考了進士兒子,哪裡還有我們孃兒幾個立足之地……”
眾人正鬧得沒開交,唯有鄭姨娘一人看得稱心如意。她一早便聽見院門口有喧鬧之聲,打發桂圓去看,才知是楊昊之回來了。鄭姨娘聽了立刻提著裙子一溜煙跑到西跨院門口,躲在大門後頭往外瞧,只見柳夫人和楊昊之哭天搶地,心裡有說不出舒坦,得意道:“平日裡個個跟霸王似,如今還要怎麼張狂?打!狠狠打!打死了才好!”罵了幾句,轉念想道:“晟哥兒高中也是我出頭日子,這一回卻是天賜良機,方要出一口惡氣不行。”便理了理衣裳,扶著小丫鬟桂圓擺出一派穩重端莊款兒,緩緩走了過去。
此時楊崢正氣得頭腦發懵,還想舉著刷子再打,鄭姨娘便上前扶住楊崢胳膊道:“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橫豎兒孫當中已有了成器,何必再氣壞了身子?我扶你到屋裡吃些茶,歇一歇罷。”
這一句氣得柳夫人渾身亂顫,立時站起身,兜頭就啐了一口道:“爛了你心肝!我還沒死,一個賤妾,擺什麼當家太太款兒?你當我不知道你安什麼心?昊哥兒捱打受罪,還不是你這淫*婦背地裡挑唆,還不快滾下去,再多說一句,撕爛你嘴!”
鄭姨娘因楊晟之出人頭地,神氣自然不同以往,皮笑肉不笑道:“太太這話說得可不像,昊哥兒捱打我看著也心疼,又怕老爺氣病了,這才過來勸慰,太太這般說我可真是天大冤枉。”
柳夫人淚眼汪汪看著楊崢道:“老爺,莫非你真不叫我們娘倆兒活了?一個妾,倒要要騎到我頭上去了不成?”
鄭姨娘心中著實得意非凡,看了柳夫人一眼,柔聲對楊崢道:“老爺,我扶你進……”話音未落,鄭姨娘便猛被楊崢推了一把,險些搡倒在地,只聽楊崢喝道:“混賬婆娘,莫非你目無尊卑了?還不給我閉嘴!”
鄭姨娘被楊崢這麼一喝,氣焰立時矮了一截,又臊又惱,在旁邊立了不語。
正此時,二房、楊晟之和楊蕙菊那頭已得了信兒,匆匆趕了過來,見楊崢仍要打楊昊之,楊晟之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攔在楊昊之跟前道:“父親,兒子求你了!快住手罷!老太太如今身上不好,父親若真將大哥打成了好歹,倒要讓老太太如何過安生日子了?有道是‘家和萬事興’,如今出了事合該一家人商議,又怎能在自己門戶裡鬧起來。父親本就是為了兒孫耗盡心力,如今是我們做兒女虧欠了父親,父親若再氣出病來,讓兒子情何以堪……”說著,淚已滴了下來。
楊崢低頭看著楊晟之,暗道:“楊家偌大家業,只靠我一個人擔著,養活全家上上下下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