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後還能不能受孕?”
“這個。”林夫人慾言又止,半天道:“夫人多做善事,菩薩自會保佑夫人。”
瞬時,阿圓全身都涼了下來。林夫人這話裡的意思……她一陣絕望,全身軟的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
林夫人又道:“夫人還是快些去找荊棘芒吧,這草藥長在沼澤之中,不太好找,夫人要儘早服用解藥才是。”
阿圓失魂落魄地起身,在門口上了轎子。心裡冰涼一片,全無生氣。這樣的結果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想不通。
轎子出了京城,漸漸人跡少了,抬眼就是皇陵後的高山。
突然,轎子旁出現了一行人,攔住了去路。
阿圓隨行的四個士兵立刻擁在轎前,厲聲喝道:“什麼人。”
“阿圓,是我。”
阿圓傷心失望根本沒有注意到轎外的一切,只是在轎中聽到這一聲,猛地一震。
她情不自禁挑起轎子的側簾,轎前站著一個人,慕容蘭隱。
局
再見蘭隱竟有恍然隔世之感,阿圓從轎上下來,靜靜看著他。不可否認,半年後的驟然重逢讓她措手不及。當日一別,以為相見無期,此後便將這一段過往刻意地淡忘。而今日他的出現,如一石擊破井中天,再見無言,竟已如陌路般不知如何相對。
她回首吩咐眾人退下。蘭隱帶來的人也自行退後。山路上只剩兩人,兩兩相對。
入眼是青山含黛,眼前是舊時故人,風景舊曾諳,卻已物是人非,不復當年。
阿圓對蘭隱微笑,唇邊略帶苦澀:“你一切可還好?我以為你已經回了燕屬。”
慕容蘭隱的目光一直膠著在她的臉上,眸光流轉間,是複雜而陌生的情愫,一向被阿圓看不清看不透。此刻,她已無心象當年一般想要探究,心裡淒涼的只是想著剛才林夫人的一席話,人生總是難得圓滿,即便她叫阿圓,此刻卻也覺得她的人生已經重重的缺了極大的一塊,無法再圓滿。
蘭隱緊上一步,急切道:“阿圓,我派人在這裡守了半月有餘,終於等到你了。”
他的手指伸了過來,想要握住她的。阿圓急忙退後一步,悵然地苦笑:“蘭隱,你可否知道我現在的身份?”難道展可啟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是展夫人了,過往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他特意在這裡等她,又是為何呢?是為了說一聲謝謝?還是另有目的?
蘭隱手臂一僵,眸上蒙了一層痛楚和失落。他訕訕收回手臂,深深地看著阿圓,悽然道:“我當然知道你今日的身份,因為今日這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我如何不知?”
阿圓愣了愣,有些不解,轉而一想,的確是他一手促成,若他不是喜歡柳絲,若她不是要去見一見他的心上人,又如何會有今日種種。
她嘆息了一聲,微笑:“過去不必再提,我知道你安然無恙,也就沒什麼愧疚了。”
蘭隱眼中的痛楚更甚:“阿圓,每次你說到愧疚二字,我都無顏面對你。你可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愧疚,本是我心裡的一根刺,日日夜夜讓我無法安眠,睜眼閉眼都是你的面容和你的笑。”
阿圓淡淡一笑:“蘭隱,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我說了,你喜歡別人本沒有錯。不必再對我有愧疚之心,我也放下愧疚之心,從此,我們天各一方,就在心裡祝願彼此幸福安康就好。”
“阿圓,不是那樣,我喜歡的只有你!我的心裡從沒有別人。”蘭隱突然靠近,目光灼灼,卻遲遲猶豫著不敢伸出手來。近在咫尺的她,曾是他夢裡心裡都在意的人,可是再見她,殘忍的提起這一切,他只覺得自己已經卑微到沒有資格觸碰她,可是不來告訴她這一切,他又擔心她的生命安危,他想要有個機會,讓一切重來,用他的餘生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