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迷,你何時回來的?”瑟瑟木然問道,神色有些恍惚。
“昨日才回來!”紫迷忍著眸中的淚意說道。
“哦,”瑟瑟輕輕哦了一聲,道,“紫迷,我做了一個噩夢!”
瑟瑟坐在床畔,原本冷漠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淒涼,她嗓音嘶啞地說道:“我夢見……”她抬眸,悽清的眸光在紫迷臉上凝注了一瞬,“夢見……夢見了夜無煙,他……他……”
她眸光悽楚地望向紫迷,神色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迷惘,說了半天,卻連一句連貫的句子都沒有說成。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那個夢,那個可怕的令她心神俱碎的夢。所以,“他”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紫迷忍住眸中的淚意,攙扶著瑟瑟坐到妝臺前,微笑道:“小姐,不過是一個噩夢罷了,別想太多了。紫迷給你梳妝,外面雪停了,我們出去賞雪。”
紫迷輕輕說道,她也多希望那是一場噩夢啊!
紫迷拿出蓖子,開始為瑟瑟梳理長髮,然後麻利地為她挽了一個流雲髻,撿了一支白色的玉簪簪到了髮髻上。
瑟瑟望著鏡手中自己憔悴的面容,還有那有些紅腫的眼睛。
她終於在夢裡哭出來了嗎?
她扶著桌子,踉蹌著站起身來,也不招呼紫迷,緩步向外走去。紫迷奔過來,為她披了一件雪狐裘。
“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在夢裡還哭了。”她一邊走,一邊喃喃地重複著這一句話,臉上,浮著輕輕淺淺的縹緲的笑意。
院子裡,白雪皚皚,觸目所及,全是白色。真真是一個粉妝玉琢的水晶琉璃世界。
路旁的每一株梅樹上,積雪壓在枝頭,累累的花苞和初綻的梅花在積雪下沁出悠悠的暗香。
瑟瑟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身後的雪地上,留下她蜿蜒的腳印。
紫迷派人搬來一個軟椅,放在了院中的亭子裡。
瑟瑟躺在軟椅上,紫迷小心翼翼地將狐裘蓋在她身上,午後慵懶的日光斜斜照在她臉上,絕美的臉潔白如雪,好似隨時會融化。雪後的天空高遠且瓦藍,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縹緲的流雲看起來分外的潔白。
雪停了,梅花開了,日頭再次出來了,這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瑟瑟垂下頭,忽然一陣眼熱,那一直淌不下來的眼淚忽然就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伸手去擦,卻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好像是怎麼流也沒個消停。一顆心更是疼的好似一片枯萎的落葉,在冬日的寒風裡瑟縮,隨風飄零。
夜無涯是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的,瑟瑟都沒察覺到。直到身側忽而伸出一隻手,修長的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塊純白的素帕,去擦她臉頰上奔流不息的淚。
瑟瑟抬起睫毛,看到夜無涯俊雅的臉上,那抹寵溺的笑。
“大冷天的,哭什麼哭,小心把眼淚凍住了。”夜無涯一邊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輕說道。
夜無涯不再穿那襲錦繡藍衫,而是身著赤紅色的宮服,*繡著九條五爪困龍,在五色雲霧間翻騰,看上去神態倨傲。龍啊,無涯終於執掌了河山社稷,渾身上下褪去了溫文和雅靜,餘下的除了令人只能仰望的尊貴,還有那王氣。
而無涯那張俊雅的臉,如今看起來,眉梢眼角也隱隱透露出凜冽和無形的霸氣。如今的無涯已經不再是當初溫文淡雅的他了,已經深具帝王之氣。
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可是瑟瑟依舊坐在軟椅上,沒有起身,也沒有施禮,她沒有心情在乎這些虛禮。
“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他……那個夢好可怕,好可怕。所以,我……我才哭了。”瑟瑟抬首,清麗的眸中佈滿了濃濃的迷惑和痛楚。她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夢囈一般低語著,心底空蕩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