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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部分

結晶

不要怕,我們都不要怕。他們夫妻那麼相像,從出生生在世家就註定生活充滿了算計和艱辛,一直都在賭,從沒有輸過,所以這一次也一定不會輸。他捨不得,她又怎麼捨得下。

畢竟,她愛他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祁邵珩。”站起身,夫妻相擁在梳妝鏡前,以濛凝視著他的眼睛和他說,“我會陪著你的,一定。”說著說著她又笑,“我不是你,絕對不會失信,更不會說言而無信的話,所以——”沉吟了半晌,她透過鏡子坦然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會出意外,更不會死。”

‘死’字是大忌,就這麼被他妻子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直接刺痛了他的心臟。握緊他的手,她說,“我絕對不會像之諾一樣,絕對。”

以濛明白那種絕望,在之諾死了以後她已經深深的嘗過一回,所以不論如何她都不想讓祁邵珩再嘗,那種心灰意冷的絕望和孤獨,不能留給他一個人。

聽他妻子說話,祁邵珩摟緊她的肩頭,神色凝重,一直不敢正面面對的話題被他妻子完全這麼說了出來,氣血翻湧,喉嚨哽住任憑不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實,他一直明白他妻子非生這個孩子不可的意圖的,隱忍怒氣,不見她是真的不想接受那麼殘酷的現實。

多年前,以濛的換腎手術很成功,但是換來的腎臟都是有期限的,因為腎源不同每個人存活的年限都不同,一顆和患者身體結合的非常好的腎臟只能維持她繼續存活十多年。

兩年後再次找回阿濛,祁邵珩就明白的,那時候他妻子不願意和他在一起無非是怕拖累了她。

之前他以為足夠了有十多年已經很好,卻沒有時間會過得這麼的快。

寧之諾給阿濛換腎到現在已經有五年光景過去了,日子就這麼過著,祁邵珩沒有想到他這樣的人也終究會有不敢面對的,想要逃避的東西,比如時間,比如阿濛還能維持陪在他身邊的日子。

因為有所畏懼,所以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但他終究沒有想到阿囡要比他堅強的多,留給他一個孩子,為了什麼?

一想就能想明白,所以裝糊塗,只因為不敢面對真正的現實。生氣也好,不見她也好,不是自己氣自己,是怕看到她後備受煎熬。

“阿濛——”冰涼的手指輕觸她的臉頰,他說,“我和你一樣,我是O型血,以後我也能……”

她搖頭,再搖頭。

牽著他的手,躺在床上,她枕在他的膝蓋上和他繼續說話。

“別想那麼多,才剛剛過去五年而已,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躺了一會兒,眼睫輕垂,“祁邵珩,你要相信我。九歲的時候,祁家所有人都以為我快死了,但是我沒有;十九歲的時候,之諾以為我已經不能活多久了,託他的福我現在是好好的;兩年前,在女子監獄裡我以為我會死,可到現在不都是好好的。你看我經歷了這麼多,哪有那麼容易說離開人世就離開呢?”

以濛淺笑著勸他,難得一次說這麼多的話,可對方沉默著很久都沒有說話。

枕在他的雙腿上,她抬起眼睫想要看祁邵珩,卻被他直接伸手覆蓋在她的眼皮上,她丈夫的體溫一向很溫暖,可這一次他的手指好冰,冰的她眼皮都疼了。

俯下身,他有些乾涸的薄唇吻上她的,被遮住了眼睛,可她可以銘感的感受到他乾涸的唇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阿濛,你今天早晨告訴我你夢見我了,是麼?”

話題突然轉換了,她也沒有覺得奇怪,思索著他問得話說到,“是啊。”

有親吻了她一下,他繼續問,“那你夢到了我什麼?”

“祁邵珩,我夢到了下雪,好大好大的雪,你也在。”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