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艱難,她纖弱的身子竟是被風吹得輕飄飄起來。
風離御凝神攻擊,一招狠過一招,招招致命,眼看著蒙面人已是有了幾分疲意。陡然回眸,見到她已是漸漸遠離視線,朝著斜坡而去,心中一緊,含著驚懼,疾呼道:“快趴下!誰教你四處走動!”
然而,已經太晚了,風力太強勁,她已是無法控制自個的步履,就這樣任狂風捲至陡坡旁。
“小心!那裡是山崖,快趴下!”他們幾乎是同時喊出了聲。
蒙面人與風離御同時躍起,朝著煙落直撲去,眼看著風離御已是抓住了她的衣袖,蒙面人卻突然發力,凌厲的一掌,直朝他的天門劈去,欲置其於死地。
風離御暗自一怔,本能地後退數步,出招抵擋,兩人同時被震退數步。
蒙面人被強勁的內力之風,掃至山崖邊,步步後退,眼看著身後便是煙落,生怕自己的後退會將她撞落山崖,情急之下,只得凌空躍起,後空一翻,落定於她的身後,不想連續冰雹襲擊,山石早已是鬆動,根本無力去支撐他的迅猛著地。
只聽得“轟”的一聲,崖邊崩塌一角,那蒙面人便直直的墜落。
煙落本能的伸手去抓他,卻只來得及觸及到他溫熱的掌心,滑膩的觸感,寬闊的手掌,竟是無端端得讓她覺著心中一陣熟悉。
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山崖,蒙面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那一雙漆黑的晶亮眸子似含著無盡的眷戀,震懾了她的心,以至於日後多少個日日夜夜,再回想起那最後一瞥,都覺著心中無比哀慟。第一次,親眼見著生命自自己手中消失,她恨自己,反應太慢,竟沒有來得及抓住他。
而究竟他是誰?為何能給他帶來這般的熟悉感?為何又會出手相救?他會是日月盟的人麼?看起來,日月盟中的人似乎也是有情有義的忠義之士,並非所謂的反賊亂黨。
來不及去細思,她已是被風離御一下提起,帶離了山崖旁。
一任他拽著她,自己雖是脫離了危險,卻沒有絲毫的慶幸感。再回首,望著已是漸漸遠離的空落落的山崖,空無一物,唯有崖邊小草堅韌地支撐著,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心中彷彿有什麼重要之物被猛然抽離一般,窒悶地無法呼吸。
“快走,別看了。一個日月盟的亂黨而已。再不走,天就要落下冰雹了。”風離御連拖帶拽的將她扯離,最後所幸將她打橫抱起。
黑衣人是群龍無首,不再戀戰,也不管遠處增援的人已然靠近,紛紛上馬,四散撤退。前來增援之人一瞧自個人是一盤散沙,知大勢已去,也得怏怏散去。
而衛隊們亦是匆忙收拾了車輛,一齊往山下趕去。
風離御抱緊煙落,三步一躍,五步一點,施展輕功,行走於狂風肆虐的山林間,空中已是開始落下冰雹,起先只是一粒粒的小珠,米粒般大小,好似平常雨點。不多時,是愈來愈大。風緊雨急,所幸他們已是飛快地趕至山腳的村落。
忽然間,突地一下,風離御腳下一軟,眼前一黑,緩緩倒地,連帶煙落也一同摔至潮溼泥濘的地上,冰涼的雨水瞬間浸溼了她的衣裳,貼至身上,勾起陣陣瑟縮顫抖。
掙扎著將他推開,煙落起身看向風離御,只見他雙眸緊閉,俊眉緊鎖,用力推了推他,她喚道:“七皇子?”
此時無數的冰雹自空中落下,已有石子般大小,砸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砸在她的身上,一陣陣疼痛。
而他卻紋絲不動,唇角竟是緩緩溢位了鮮紅鮮紅的血,蜿蜒著,躺至地上,烏黑的髮絲散亂了一地,俊臉蒼白無絲毫血色。
見狀,煙落不由得急了,後面的衛隊尚未趕來,前面的村落尚且有些距離,這般情形,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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