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啊。
阿朱還是白世鏡的打扮,蕭峰卻是依舊的灰布長袍。段星風關心的是他們有沒有遇見段星雲。
雖然蕭峰從馬伕人那裡得知段正淳就是帶頭大哥,段星風也算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對方於自己畢竟還有些情分,當下也回答了他。
“公子。”北堂在一旁打斷段星風的沉思,蕭峰畢竟是江湖一號人物,這樣在對方面前發呆實在有失身份,而且不禮。
“哼,如果雲有什麼不測,蕭大俠,我只好把帳算在你頭上了。”段星風陰著臉飄走,除了他,沒有人能理解段星雲對蕭峰那種深刻到骨裡的崇拜,如果不是為了他,他們,又何必如此忙碌,現在報應來了。
蕭峰聽不明白,別人也聽的不是很明白,不過正在這時段正淳出來了。和阮星竹住了一段日子,他自是逍遙快活。一聽說大名鼎鼎的北喬峰到了,忙出來迎接。不想人家根本不領他的情。
反而森然道:“段王爺,我問你一句話,請你從實回答。當年你做過一件於心有愧的大錯事,是也不是?雖然此事未必出於你本心,可是你卻害得一個孩子一生孤苦,連自己爹孃是誰也不知道,是也不是?”雁門關外父母雙雙慘亡,此事想及便即心痛,可不願當著眾人明言。
段正淳滿臉通紅,隨即轉為慘白,低頭道:“不錯,段某生平為此事耿耿於心,每當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錯已經鑄成,再也難以挽回。天可憐見,今日讓我重得見到一個當沒了爹孃的孩子,只是……只是……唉,我總是對不起人。”
蕭峰厲聲道:“你既知鑄下大錯,害苦了人,卻何以直到此時,兀自接二連三的又不斷再幹惡事?”
段正淳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虧,平生荒唐之事,實在幹得太多,思之不勝汗顏。”
蕭峰自在信陽聽馬伕人說出段正淳的名字後,日夕所思,便在找到他後而凌空遲處死,決意教他吃足零碎苦頭之後,這才取他性命。但適才看見了段星風,知道一群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自己一人恐怕不是對手,他行事絕不莽撞,當下正面相詢,要他親口答覆,再定了斷。待見段正淳臉上深帶愧色,既說鑄成大錯,一生耿耿不安,又說今日重得見到一個當年沒了爹孃的孩子,至於殺喬三槐夫婦、殺玄苦大師等事,他自承是‘行止不端,德行有虧’,這才知千真萬確,臉上登如罩了一層嚴霜,鼻中哼了一聲。
“他……他向來是這樣的,我也沒怎……怎麼怪他。”女子聲音嬌媚,卻帶三分倔強,出現的正是阮星竹,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貼身衣裳,顯得纖腰一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容顏秀麗,嘴角邊似笑非笑,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
蕭峰向她瞧去,只見她臉帶微笑,一雙星眼含情脈脈的瞧著段正淳,心下怒氣勃發,哼了一聲,道:好!原來他向來是這樣的。轉過頭來,向段正淳道:“今晚三更,我在那座青石橋上相候,有事和閣下一談。”
段正淳道:“準時必到。只是遠來勞苦,何不請到那邊小舍之中喝上幾杯?”他雖然稀裡糊塗的,不過他認英雄,所以也不會去拒絕。
突然瑟瑟幾響,花樹分開,鑽了一個少女出來,就是阿紫,全身紫衫,只十五六歲年紀,比阿朱尚小著兩歲,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她瞥眼見到阿朱,便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拉住了她手,笑道:“這位姊姊長得好漂亮,我很喜歡你呢!”說話頗有些捲舌之音,咬字不正。
阿朱見少女活潑天真,笑道:“你才長得漂亮呢,我更加喜歡你。”阿朱久在姑蘇,這時說的是中州官話,語音柔媚,可也不甚準確。
“對了,是哪個人要擋本姑娘的路,哼哼,本姑娘偏偏來了,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