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挨在錢皇后右手下方位置的是德貴妃汪氏,也就是彭氏老公的親媽,她已快四十歲的年紀,因保養得當,容貌看著依舊白皙秀麗,舉手投足間,頗見華貴氣質。
按照位份,下頭依次該是二皇子之母靜妃樊氏,三皇子之母寧妃顧氏,這兩位娘娘因出身低微,之前一直在嬪位掙扎,兒子封王時,提拔到了貴嬪的位置,又隔了些許年,才升遷到如今的妃位,後頭還有位惠妃,再下頭就是三個貴嬪,四個嬪,後頭又設了一排,坐的是些貴人、美人之類的小宮妃,呃——皇帝老爺,你小老婆這麼多,錢皇后得要多大肚量,才能忍住不吐血。
南姍背後也坐有人,大都是上了玉牒的側妃、庶妃,有太子爺的、有慶王的、也有齊郡王和安郡王的,睿王府沒封過側妃庶妃,阮氏自然帶不來,因而只攜了兩個兒媳婦赴宴,南姍……孤家寡人一個。
南姍估計自己有當猴的潛質,到哪兒都被人盯著瞧,便扭頭與身邊的彭氏小聲說話:「四嫂,我上回見嵐姐兒,見她十分乖巧懂事,今兒個怎麼沒帶她一塊來?」
彭氏親生有兩女,長女蕭明慧已快六歲,次女蕭明嵐才過四歲,聽南姍說起女兒,彭氏輕輕一笑,溫聲和語道:「嵐兒還小,怕她不懂規矩,失了禮數,弟妹雖沒見著她,壓歲錢也沒落下,不是讓慧兒轉交給她嘛。」
南姍掩口輕笑:「慧姐兒小小年紀,舉止就那般秀麗端莊,想來都是四嫂教的好。」
彭氏瞧著南姍嫵媚鮮艷的臉龐,輕嘆道:「慧姐兒、嵐姐兒生得相貌都隨我,若是隨王爺多些就好了……弟妹和五弟的孩兒,不拘生得像誰,必然都是格外出挑的。」
彭氏蕭清裕組合,丈夫容色俊美,妻子清秀平常,所生的女兒沒遺傳到父親的相貌基因,一連兩個全隨了母親,南姍一本正經道:「嫂子可別這麼說,俗話說的好,腹有詩書氣自華,慧姐兒舉止有禮,說話妥帖,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到哪兒都是招人疼的……至於我,好竹子也會出歹筍,嫂子就別笑話我了。」
——阿彌陀佛,未來的娃兒,你可千萬別把這話當真了,你要敢長成醜八怪,老孃就將你回爐重造!
彭氏伸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杯,笑道:「和弟妹說話真是舒心,難怪五弟寶貝似的疼你,來,嫂子敬你一杯,新春大吉。」
南姍舉起小酒盞,忙道:「嫂子可別折煞我了,該我敬嫂子才是,新年吉祥。」
歌舞酒宴散後,還有雜耍和戲文的安排,這兩樣,南姍一個都不感興趣,在很久很久以前,每年的春晚都要看這些好麼,雜技驚險又刺激,演繹國粹的全都是大腕精英,耳目早被淬鍊夠了。
深閨中的女人和年幼的孩童卻頗感新鮮,一個個都瞧得十分津津有味,尤其是雜耍時,稍有些驚險動作,四周都有低低的抽氣聲,精彩瞬間過後,小娃娃將巴掌拍得呱呱響——南姍只能隨大流。
話說,皇帝給小五同志賜的封號真有意思——莊,這個字用在她身上很合適,很應景,她可不是一直在『裝』麼;給四皇子蕭清裕的封號為『安』,也很值得玩味。
一整天的儀式和娛樂活動,都出奇的順暢平靜,沒有波濤洶湧的大風大浪,只有拌嘴、挑釁的幾朵小浪花,總的來說,很其樂融融的新年氛圍。
回到府裡洗漱完畢後,南姍終於耐不住好奇心,偷偷問小五同志:「王爺,太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大過年的,一朝太后竟不露面見人,這情形真的很詭異好麼,官方理由竟然還是,錢太后身子不適,若錢太后身體真的不舒服,怎麼沒人去侍候她,今兒個參加宴席的女眷,不管是後宮妃嬪還是皇室女眷,基本悉數在場。
蕭清淮已換了雪綾緞子寢衣,雙手扣著後腦勺攤平在床上,聞言,瞟了一眼從菱花鏡前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