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姍輕和地笑著說:「在家裡做姑娘時,每日要去家中老祖母那裡請安,倒是常常碰的到,自打嫁了王爺後,府中瑣事纏身,少有時日回孃家,自然見的就少了。」
兩人稍打了幾句太極拳,玲兒已腳步輕盈的回來了,只見她對祝氏和南姍福了福身,面色微有些難看:「二位娘娘,嫵姬說御醫叮囑過,叫她這兩個月都臥床靜養,少出屋門亂走,她怕動著胎氣,說能不能讓五王妃前去看她……」
祝氏微微冷笑,卻依舊話語平和:「嫵姬如今正嬌貴,五弟妹你看……」
南姍語氣悠悠道:「我記著有孕頭三月時,御醫不僅說要多臥床靜養,還說最好少見人,免得打擾心情……現下時氣尚燥熱,連我都常感煩悶,更何況是嫵姬,就勞煩玲兒姑娘轉告一聲,說讓她靜心養胎,她父母在家中都很好,不要總是惦念著,我就不過去打擾她了。」
說完這些,南姍歉意地看向祝氏,辭別道:「府中雖未有急務,奈何晨起出門時,我那個小魔星直嚷嚷,叫我早點回去陪他玩,小石頭前陣子才生病,這兩天剛好轉些,我少不得要多陪照些,就不在太子妃這裡久坐了……」
祝氏盈盈站起身,微笑道:「那我也就不多留五弟妹了。」將南姍送出正殿的大門,祝氏便止了腳步:「還有些雜事要處理,恕我不遠送了,五弟妹慢走。」
南姍有禮地欠一欠身,笑如一朵靜夜中盛開的幽蓮:「告辭。」
帶著隨身侍從離去不久,背後忽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且伴隨著一句嬌啼婉轉的輕呼聲:「姍姐姐!」
南姍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去,靜靜看著由遠及近的南嫵,只見她一身華麗的玫紅色衣裳,珠翠金玉幾乎綴滿頭,面頰撲著細膩的香粉,唇色染了胭脂紅膏,一幅艷麗少婦的打扮。
待南嫵走近,南姍先淡淡開了口:「你有了身子,少擦些香粉,少塗點脂膏,對身子不好的,還有,以後別再喚我姍姐姐了,皇宮裡頭有何規矩,你該曉得。」
南嫵面色變了一變,隨即有些泫然欲泣的樣子:「姐姐……你為何都不來看我?」
南姍面色依舊淡淡的:「你何時見過我娘去梅姨娘屋裡吃茶閒話?」
南嫵眼中閃過幾絲難堪,眼中已有些淚光閃閃,輕咬了咬唇,才又低聲道:「姐姐可是也怨怪我丟南家的臉……」
南姍不答反問:「你自己以為呢?」
南嫵遲疑著結巴:「我……我……」
南姍低低嘆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再說無益,日頭已毒烈了,你回屋歇著去吧,你娘除了擔心你,別的一切都好……」想了一想,又緩緩道:「宮中規矩嚴謹,不是可以使小性子的地方……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再不多言,南姍轉身離去。
南嫵選擇的這條路,看似很容易飛黃騰達,可哪裡有那麼容易,不提太子現在的處境,哪怕太子真的一朝承繼為帝,她也跟著水漲船高的為妃為嬪,或許榮華富貴是有的,可她以後的日子,恐怕再也無平靜可言,遠的不提,只看如今錢皇后和後宮嬪妃就知曉了。
坐車回到府裡後,南姍被告知,有書信從江南寄來,南姍抑鬱的心情,豁然間一片開朗,因小石頭對喝苦藥還頗心有餘悸,每逢他想去大太陽底下溜達時,南姍就拿會喝苦藥的後果嚇唬他,倒也把他唬留在了屋中。
抱著軟綿綿的胖兒子,南姍動作利索地拆了信,邊拆邊與石頭說話:「石頭,別亂動,叫娘看看,你爹爹都和咱們說什麼了……」
展開折起來的信紙,南姍一字一字細細看了,看到最後忍不住發笑,圓潤精秀的字跡寫到最後,突然冒出一句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掰指細算,吾與汝已數十秋未見矣,吾甚思汝,思汝之深,夜夜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