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活似親娘要拋棄他一般。
南姍嘆了口氣,將蕭明軒從炕邊撈起,搬坐到懷裡,摸著他額前柔軟的碎發:「小豆豆,你哭什麼呀,娘不是生病了麼,怕過了病氣給你,才不讓你過來的,等娘病好了,還會天天和你玩的。」
蕭明軒將小腦袋拱貼在南姍身上,糯聲細細道:「我想娘……」
南姍輕輕拍著懷裡軟軟的小身體,眼神柔和:「豆豆,你可要乖乖聽話噢,你聽話了,娘才會好的快,別在娘這裡賴著了,跟乳母玩去吧,你要是被娘過了病氣,可就要喝很苦很難聞的藥了,豆豆要是再想娘了,咱們就隔著窗戶說話好不好,再過兩天,娘就能好了,到時,娘陪豆豆去……」南姍好說歹說,終於忽悠走了豆豆小盆友,小孩子抵抗力差,若真是被傳染了感冒,那就不太妙了。
磨磨蹭蹭吃完早飯,南姍擱下筷子,才洗完手漱好口,董媽媽已大手一揮,片刻功夫後,丹霞捧著藥碗飄然而來,南姍立即摩挲著下巴,找話題和董媽媽開聊:「媽媽,我記得明兒個是楊家擺酒宴的日子吧,讓秋雁今兒個抽空去一趟,就說我偶染風寒,不能親去,賀禮不早都備好了,讓她送去就行了。」
董媽媽繃著嚴肅的老臉,從丹霞手中接過藥碗,聞言應道:「這事雲芳早已處理,王妃還是先寬心喝藥罷。」
南姍嘴角歪了歪,又道:「前幾天,我說要往園子裡多栽點海棠,孫正英給我弄好了沒……」
董媽媽已將藥碗舉到南姍眼皮子底下,硬著聲音說:「王妃吩咐這話的當天,孫公公就麻溜的叫花匠辦去了……呶,先喝藥。」
南姍僵了僵臉色,小聲道:「還燙著呢……」
董媽媽額筋一蹦,忍了忍,只得再動威脅大招:「王妃,你再不好好喝藥,待王爺從外頭回來,老奴可要去告狀了。」
南姍生病時,蕭先生從來不用逼迫的態度命她喝藥,他都會自己先喝幾口嘗嘗味兒,再滿嘴好話的哄南姍喝下,力求與南姍一塊有苦同分享,多好的『藥友』老公啊……自打成婚後,南姍就像掉進了蜜罐裡,甜美無處不在,也不知她的蜜罐現下在幹什麼,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治病的良藥到底是賴不掉的,南姍一飲而盡後,喝了杯溫水,又吃了幾顆蜜餞,然後才再繼續半死不活的躺著,因為半夜噩夢驚醒後就再也沒睡著,這會兒吃飽喝足了,鬧人的雨聲也停了,疲倦的睏乏之意再度襲來。
南姍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除了某些特殊因素導致的失眠外,其餘的時候,她只要入了眠,就會睡得十分踏實,可這一回,南姍睡著沒多久,就又深深陷入了夢之境。
俗語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麼,蕭清淮會出現在南姍的夢裡,似乎一點也不奇怪,夢境中的蕭清淮,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烏墨似的長髮松鬆散著,正笑著沖南姍招手,蕭清淮臉上掛著的笑意,南姍再熟悉不過,溫溫的,柔柔的,又帶著百般縱容的暖情和寵溺,讓人心生嚮往。
眼角下的小小淚痣閃爍欲墜,嘴角邊的兩隻小笑渦亦格外勾人,南姍心中歡喜,便笑著撲了過去,緊緊摟住蕭清淮的腰,正欲開口說話,忽覺有溫熱的液體,一滴連著一滴打落在脖間,南姍大驚之下,豁然猛力抬頭。
一縷鮮紅刺目的血跡,正順著蕭清淮的嘴角,倏然流淌,蕭清淮方才明亮璀璨的眼神,已如春日薄冰般漸漸渙散開來,只嘴角那一抹熟悉的笑意,仍在溫柔的綻放著,嘴裡低聲呢喃著兩個字,姍姍。
眼前之景,讓南姍如遭雷劈,怎麼會這樣……
碎光離合變幻,蕭清淮雪白出塵的衣裳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跡,也蜿蜒著湧流而出,似無數朵鮮艷欲滴的桃花瞬間盛開,眨眼之間,蕭清淮就變成了一個淋淋血人,南姍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