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木頭挖爛。不用多,挖爛一上一下兩個點就行。”
“然後呢?”李滋問。
“打個比方,我們現在以三根鋼筋為例,”孟松胤繼續說道,“三根鋼筋豎在那兒,就好比一個川字,假如咱們把當中那一豎搞斷,左右兩邊加起來就有二十五公分的空隙,任何人都鑽得出去了。”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雖然一時還聽不大懂所有的道理,但“鑽得出去”這幾個字不會不明白。
“那麼,這川字的當中一豎,假設我們已經將其上下兩端的木頭挖爛,你用什麼辦法來搞斷它?”李滋又問。“用地板撬?”
“不,這點作用力可能不到家,不一定撬得出來。”孟松胤馬上否定。“再說,還會產生一定的聲音,太危險了。”
“那你幹嘛一直打地板的主意呢?”郭松忍不住插嘴問道。
“別他媽打岔。”韋九眼睛一瞪。
“我的想法是拆掉一床被子,用水沾溼後穿在相鄰的兩根欄杆上,另一頭打個死結,在下面再橫穿一根地板,然後用人力死命絞,懂了沒有?”孟松胤比劃著解釋道。
“哦,‘彎矩’和‘力矩’,也是槓桿原理中的一種。”李滋恍然大悟。
“呵呵,我是學化學的,對力學只知道些皮毛,”孟松胤笑道,“到底是力矩產生彎距,還是彎距產生力矩,我也記不清了。”
“好辦法!”李滋一拍大腿。“這樣絞所產生的作用力非常大,如果再加上地板同時撬,鐵桿應該不難脫出。其實只要脫出一頭就行,死命搖幾搖,另一頭自然也鬆動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老魯鬆了口氣。
“其實啊,鋼鐵這玩意兒看上去死硬,其實也有一個死穴,叫做金屬疲勞,只要反覆扭曲,作用點超出疲勞極限時,馬上就會斷裂,就像咱們上次搞斷鐵絲那樣。”孟松胤繼續說道。“就算這窗框也是鐵的,照咱們這兩種辦法雙管齊下,同樣能把焊接點搞裂,只不過聲音就要響多了。”
“撬鋼筋時不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吧,要是把鬼子兵招來怎麼辦?”老魯問道。
“這就得聽天由命了,”孟松胤道,“據我觀察,鬼子兵每次出來巡邏的時間不是絕對固定的,但中間的間隔一般不會短於半個鐘頭。好在現在天氣還比較冷,他們也偷懶不大願意出屋。要是呆在崗樓里門窗關緊的話,這點聲音應該聽不到。”
“夜深人靜,聲音傳得遠啊,這點要考慮到。”李滋沉吟道。
“對,咱們可以在木板梢上包點布,撬慢一點,應該不會弄出很大的動靜來。我現在主要把希望放在用被套擰這一招上,這辦法聲音不大,最多是鋼筋最後脫出木框時會發出一記聲音,但也不會太響。”孟松胤越講越來勁。“為什麼我一直在等下雨天,就是這個道理。一下雨,聲音就傳不遠了,要是遇上個打雷天,那就更是老天爺幫忙了。”
“今天的天氣陰得像日本人的臉色,我看有希望下雨。”龐幼文盯著窗外的天空看了一會認真地說。
“老天爺幫忙,趕緊來一場大雨吧。”朱二寶喃喃自語道。
“可是,還有一道窗玻璃怎麼辦?”老魯問道。
“窗玻璃也有辦法,”孟松胤答道,“我的想法是在窗玻璃上塗上一層漿糊,再粘上幾張瓦楞紙,然後用一根包著棉花的木板去撞擊。這樣玻璃碎裂後不會到處飛迸,聲音也會輕得多。”
“辦法倒是個辦法,可不大保險。”李滋搖搖頭。“漿糊加瓦楞紙能有多大的附著力,碎玻璃恐怕還會掉落,除非換成橡皮膠帶,貼成英國國旗的米字形,那就萬無一失了。”
“他媽的,讀書人腦子就是壞。”韋九笑道。“可是上哪兒去弄膠帶呢?鬼子的醫務室裡倒是有,可弄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