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帶有包容性,能讓人失去理智情緒化的去愛,可這種愛,卻經不起考驗,跟理智相牴觸的時候,往往只會讓清醒過來的兩人感覺彼此傷害,甚至深深悔恨。
在二十一世紀渡過了二十六年的蘇淺蘭,用許多次失敗的戀愛換來了這個慘痛的教訓,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妖孽般俊美、溫雅的氣度,戈爾泰仍然對她有著吸引力。更不要說戈爾泰竟然可以無視自己的婚事,從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緊緊守護了她兩年!
可是,她的感動無法戰勝理智,她能預料得到兩人之間如果繼續相愛,婚後平淡下來的日子裡,將會為各種各樣的意見分歧爭吵不斷,相愛變成相害,一齊走入痛苦的墳墓。她要及早抽身,趁著腳背未溼,就把腳抽出這段愛的泥淖。
然而戈爾泰卻沒有這樣的見識,他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無法白首相伴,他仍固執的用自己的方式在延續對她的愛,他讓自己深陷愛的困境,她該怎麼辦,才能讓他明白這一切,又不至於傷害到他,讓他因誤會而更難受?
正當蘇淺蘭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忽然聽到戈爾泰低低地回了她一句:“玉兒,我們並不單止有我們自己而已!我身後有父母兄弟。有仰仗我們庇護的族人,你也是!”
地球離了我們照樣轉!蘇淺蘭差點衝口而出,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她發現,身處的時代不一樣,自身的地位高度不一樣,這句話是否合理得重新商榷。至少,兩年前如果她真的敢背棄林丹汗,絕對會給科爾沁帶去災難。
她想了想,期待的望向戈爾泰:“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不必再擔心別人,不必再擔心親友族人的安全,你會怎麼做?”
“你想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戈爾泰直覺的說完,眼底掠過一絲懊惱,他感到自己不應該做這樣無法實現的承諾,與其兩人一齊痛苦,不如讓對方忘掉過去,重新尋找另外的快樂。可是,一觸到蘇淺蘭充滿希翼的目光,他就忘記了這一點。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你也知道!”深吸口氣,戈爾泰趕忙補了一句,掉過頭去看向別處,不想蘇淺蘭從他面上看出有何不對。
蘇淺蘭笑了,愉悅的望著他道:“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事!奇蹟會有的,你等著瞧好了!我只希望到那時候,你還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戈爾泰微微一愣,回頭詫異地發現,蘇淺蘭正策馬往城門方向緩騎奔去,陽光斜落在她的背上。折射出美麗的光暈,彷彿每一點金光都在歡欣跳動。
金刀郡主乖乖地、安全地返回,讓所有跟出來的侍衛都鬆了口氣,眼神佩服的望向戈爾泰,其中也不乏曖昧,但當然,戈爾泰良好的德行口碑讓他們不會對他隨意取笑。
戈爾泰無心追究手下對他的看法和猜測,蘇淺蘭今天的異常,意有所指的言談,都讓他感到迷惑不安,好像有什麼事在發生,而他眼前卻一片迷茫。帶著這份忐忑的心情,戈爾泰將蘇淺蘭送回金頂白廟,又在蘇淺蘭意味深長的笑容中愈加沉淪、愈加不安。
失魂落魄的回到營中,一個意外的訪客徹底將他心神拉回了現實。
“請六貝勒安!”風塵僕僕的範文採就站在營地的轅門外,向戈爾泰行禮,嘴邊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倒是讓戈爾泰心中一定,知道他必不會帶來壞訊息。
“範先生怎麼來了?快請入內!”戈爾泰見到來自科爾沁的熟人,也十分高興,連忙下馬,將範文採帶進了自己居住的翰兒朵,並吩咐手下襬酒上肉。
聽到小主子這一聲“先生”。範文採心中感慨良多,一開始只是靠精湛的醫術獲得奧巴首領的賞識,後來一些含蓄的表現,又逐步加深了奧巴首領對他的信任,將他放在喜好漢學的戈爾泰身邊,成為戈爾泰的幕僚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