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了,
至攻剿事宜,如能生擒莎羅奔及郎卡獻俘,固為大快。即或逆酋自知不免,先伏冥誅,或竄伏他部,而我兵能搗其巢穴,奪踞勒烏圍、刮耳崖,或擒獲伊用事頭人,即當奏捷獻俘。如青海之羅卜藏丹津……具有成例。其莎羅奔等釜底遊魂,不過用兵一二千人,交嶽鍾琪等搜捕,必不能漏網。經略大學士應即回京,襄贊政務,不必定待莎羅奔之就擒也。'7'
看來,一旦“劣跡斑斑”的張廣泗、訥親,為“處處可人”的傅恆取代,皇帝與其之間,就會“接近”起來——或說君上是“性情中人”,好“感情用事”,亦無不可——只要傅恆透過種種“反行為”,取得他的信任。
這樣一種“位移”的結果,就是皇帝開始“為他”著想,同時亦是“為己”著想,這種“你我不分”的現象,以後我們還會多次看到。
這種現象,我們也可以稱之為“共謀”,君上已於“不知不覺”之間,開始與臣下一同創造一個局面,一個能為彼此雙方接受的“結局”。
在這個過程中,皇帝的心理緊張會一步步消除,於是就可能反思以往的一切決定,面對各種情報,重新判斷,並可能想到:這些都是“何苦來哉”?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辦法?——豈不正可就此打破僵局,實現預期?
癸亥,第十日,諭軍機大臣等:
經略大學士起身以後,軍機處所辦事件,多不能愜意。即如今日議覆山東請運奉天米石一摺,……較之經略大學士在京時,諸事周詳妥協,不至煩費朕心者,實已大相徑庭矣。……第金川不過一隅,視機務孰為重大,且朕躬豈宜過勞?
所謂傅恆走後,“軍機處所辦事件,多不能愜意”,即使是事實,亦可視為“託詞”。重要的是,皇帝在重新考慮這場戰爭的戰略及其得失了。他開始從不利的方面思考,這會不會是一場無法取勝的戰爭?如何從中擺脫出來,早日班師,而不再一味求勝?
經略大學士到彼,蕩平勒烏圍、刮耳崖,即應遵照前旨,飛報大捷。其莎羅奔、郎卡擒獲獻俘固善,縱或兔脫潛逃,祗須留兵搜捕。……至經略學士在京時,曾面奏金川殄滅之後,乘我兵威搜討班滾。朕思金川告捷,大局已為完美。若再辦班滾,未免過求萬全。……即朕所身歷者言之,深信太稱意之不可期。而知足常樂,信而有徵。經略大學士應善體朕心,金川軍務一竣,迅速還朝,以副朕望。'8'
己巳,諭:傅恆朝夕馳驅,兼辦一切公務,心力俱煩,以致火氣上升,喜服清涼,“朕心實為不忍”。
甲戌,諭曰:
(經略大學士傅恆)征途遙遠,衝寒遄發。計每日程站,遠者竟至二百五六十里。卯初就道,戌亥方得解鞍。且途次日有朕頒發諭旨、商辦機務,又須逐一籌劃陳奏。如此迅速,如此勤勞。而所奏事件,無不精詳妥協。其經過地方,吏治民瘼,事事留心體察,據實敷陳。自非經略大學士秉性忠誠,心同金石,才猷敏練,識力優裕,安能如此。
這樣誇獎臣下,亦屬罕見。其“忠誠奮發”,“休慼相關”,與訥親之“怯懦委靡”、“全無愧憤激勵之意”,實是大相徑庭。戊寅,諭軍機大臣等:
今日接到經略大學士大安驛所發奏摺,系二十二日醜正二刻拜發,若非徹夜不寐,何以趕辦?'9'
此後直至四川境內,傅恆依然辛苦異常。十二月辛卯,諭:
朕覽經略大學士奏報,於渭城驛馳赴成都,日行三百二十餘里。此次經略大學士奉命遄征,每日帶星就道,薄暮猶未解鞍,勤勞亦云至矣。
傅恆的另一個“優勢”,是他的性格特點,傳教士多說他為人謙和,屢屢為人求情。在這點上,他也與訥親恰恰相反,——直到此刻,皇帝才說出來訥親種種的不是,可見他早就掌握了有關情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