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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卓瑪搶先跳起來,大步走了過去。

電梯門口,香波王子盯著電梯旁邊明光閃亮的大理石。大理石就像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現了他自己和他身後飛步而來的卓瑪。

電梯門開了,他低頭走進去,馬上打電話給早已等候在703房間的梅薩和智美:“打攪你們了,不會又是見縫插針吧?差不多就是旅行結婚了。我很生氣知道嗎?快走,警察來了。”三個人在電梯門口相會,看到旁邊另一間電梯正在上行,已經上到五樓了,趕緊往下走。

他們來到地下停車場,鑽進牧馬人,開上就跑。

半個小時後,香波王子把車停在了東崗西路的路邊停車場。他身後的座位上,斜射而來的陽光正在照耀他帶回來的那張白紙。又是神秘的“光透文字”,來自五百多間經輪房組成的“第一個圓滿”,來自被稱作“第一個曲典噶布”的轉經塔,更來自塔內的“第一個轉經筒”。梅薩的翻譯已經開始。香波王子抽著煙,感覺餓了,拉開車門要下去買吃的。智美製止了他:“你別動,太危險。”自己下去,給香波王子買了兩瓶啤酒、一個燒雞和幾個麵包。香波王子一邊吃一邊看著梅薩,等他吃飽喝足了,梅薩的翻譯也結束了。她立刻交給了香波王子。

香波王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說:“‘授記’給我們的還是倉央嘉措情歌,情歌后面是‘指南’,和雍和宮的‘光透文字’一樣,組成了完整的‘授記指南’。”說著,朝窗外看了一眼,發現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路虎警車正被紅燈和車潮攔在那邊,他說:“不好了,老虎追上來了。”發動起牧馬人,趕緊逃跑。

一路都在回味剛剛看過的“光透文字”,心在蹦,心愛的牧馬人也在蹦,連公路也在蹦。心蹦是因為默契,彷彿默契是一座橋樑,橫搭在時間之上,連線著他的心和倉央嘉措的心,那是淬過火的愛情之心,以情歌的形式持續著穿透時空的力量,令人痛楚的鋒芒不是越來越遲鈍而是越來越犀利了。香波王子希望儘快跟兩個同伴分享這種奇特的默契,見路就走,三躥兩躥,甩掉了路虎警車。

香波王子把車停靠在敦煌路黃河橋頭的樹蔭裡,指著翻譯出來的“光透文字”,告訴梅薩和智美,這首情歌是倉央嘉措的早期作品,他曾經做過重點考證,如今卻赫然成為關於“七度母之門”的神秘“授記”:

乞求神聖的教誡,

地位再高的喇嘛,

他也會真心講解;

幼年相好的情人,

說好等我的姐姐,

如今卻不辭而別。

他唱著,完了又說:“這首情歌在最初流傳的時候,還有一個一問一答的‘註釋’,現在看來,似乎‘註釋’比情歌更重要。”香波王子背誦起了“註釋”:

尊者,你什麼時候不辭而別?

六路人馬出現在浪卡子之後。

梅薩問:“尊者是誰?誰在和尊者對話?”

香波王子說:“尊者就是倉央嘉措,跟他對話的,也許是尊者自己,也許另有其人。但不管是誰,它都在提醒我們,這首情歌產生的背景和倉央嘉措的經歷,是發掘‘七度母之門’必須關注的問題。”

梅薩說:“掘藏是伏藏的延伸,今天是昨天的繼續,‘授記’給我們的歷史,我們是必須瞭解的,這是伏藏學的要求。”

香波王子說:“我擔心歷史正在重複。我們提起歷史上的謀殺,就是要面對今天的謀殺。”

“又是謀殺?”

“倉央嘉措一生都在經歷謀殺,一次比一次兇險也一次比一次重要。”

梅薩興奮地說:“看來我和智美很幸運,離開了邊巴老師,又遇到了香波老師,快講吧。”

智美下車,把香波王子換到了後排座上。

登臨寶座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