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是那曲地區畜牧獸醫學校的學生,格桑德吉是他的同鄉同學。畢業了,一起回到鄉里,都成了鄉畜牧獸醫站的防疫員。結婚,生兒,好好地過著日子,格桑德吉突然離開了,連獸醫站的防疫員也不幹了。她說你整天就是修煉修煉,連晚上睡覺都是修煉,還要殺了那個你們根本不認識的人才能圓滿,你們家族的傳承也太原始了。你們不是正經的佛徒,是最早最早的苯苯子(苯教徒),你們吃著現在的飯,過著古代的生活,難道你們的所見所聞不能讓你們增長一點見識嗎?殺人是要受到懲罰的。就算佛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察、法律卻饒不了你們。他不聽,格桑德吉生氣回了孃家,一去不歸,有老婆的日子就這樣中斷了。爸爸說:“不遺憾,她是輪迴之中的人,而你是‘隱身人誓言’的擔當者,你的目標是脫離輪迴,走向神界。不要在乎一個女人的去留,天下女人多得是。等你完成護法使命,圓滿歸來,羅馬恩尼草原上,那些仙女下凡的姑娘,都等著你挑呢。”
告別故鄉前,他想再見一面格桑德吉,告訴她,你不要因為不想見我就不去畜牧獸醫站上班,我現在要走了,鄉里就沒有防疫員了。他開著摩托車去了她孃家,她以為他是來請她回去的,迎出來讓他進家,聽他一說他要遠走高飛,立刻回身關上門,再也沒有出來。他走了,義無反顧。
他透過“隱身人血咒殿堂”的無形密道,來到北京,在大護法黑方之主的指導下繼續修煉,一年後修煉進入最後的也是最關鍵的血祭階段:香波王子出現了,開啟“七度母之門”的邪惡行動開始了。內心的狂喜讓他熱汗淋漓,懲罰邪惡,阻止開啟,使命的完成就在這一刻,告慰祖宗父母的日子已經來到。他深信只要自己聽從無形密道的大護法“黑方之主”的指令,以“骷髏殺手”的名義殺了這個人,他從世間護法主到出世間護法神的轉變就能順利完成,修煉就能圓滿,血咒和血祭將使他煥然一新,那是一步登天的境界,是天馬行空、遣降威靈的自由和滿足,整個家族奮勇修煉而沒有達到目標的秘密傳承將由他獲得最高成就而繼續傳承下去。
骷髏殺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哼”了一聲:這是一雙攮了三十刀犛牛的手,攮死一個人,有什麼問題啊。他盯著包間的門,心裡一再念叨著:快出來,快出來。
遷識奪舍 5(1)
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梅薩把《情深似海》中的‘光透文字’翻譯了出來。三個人盯著一張謄寫著翻譯文字的白紙,半晌無話。他們看到了“授記”兩個字,看到了“授記”下面的文字和接下來的“指南”。
智美指著“授記”疑惑地說:“這就是‘七度母之門’的內容?”
梅薩說:“‘授記’不是內容,是關於內容的提示和授權,也是伏藏的標誌。”
香波王子點點頭,無奈地說:“也許我們現在才開始接近‘七度母之門’。”
梅薩說:“可它怎麼是一首情歌呢?”
“是情歌就對了,如果不是倉央嘉措情歌,‘授記’給我這個倉央嘉措專家幹什麼?”香波王子走過去,擰小電視的聲音,然後唱了起來:
茂密的樹林深處,
是我告別姑娘的地方,
除了畫眉鳥兒,
沒有人知道我的悲傷。
風雪吞沒了少年倉央,
門隅澩下魔鬼的山岡。
“請注意我的音調……”
梅薩語速飛快地說:“我們已經注意到了,你的音調絕對是當年倉央嘉措的音調——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倉央嘉措當年就是這麼唱的。我知道,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會唱,別賣弄啦,你快說為什麼倉央嘉措情歌會成為開啟‘七度母之門’的‘授記’?”
香波王子身子朝後靠向椅背,有點拿捏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