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霍容帶著孩子先回了家。
一回到家,方氏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斥責道:“這都幾點了,一大早就走了,這會兒才回來!”
“媽,我去車站接人,回來再做飯,所以……”
“所以什麼!滿街筒子的人都看見你了,至於那麼浪笑嗎?別忘了,你是嫁了人的!”方氏這話,十分得令人難以接受。
霍容紅了臉,她是一個單純的人,但不代表她聽不懂方氏的話,“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看看你穿的這衣服,我們這是村裡,不是大城市,穿成這樣,你想幹什麼?”
“我的衣服怎麼了?”霍容的眼睛漾起了淚花,她的衣服,很多都是霍毅的女朋友周蘊詩寄來的,他的女朋友家在京城,去年大學畢業以後,分在一家軍區醫院做醫生。
周蘊詩的哥哥,是霍毅的上司,周蘊詩去西藏探望哥哥的時候,認識了霍毅,兩人在幾次通訊之後,就發展成了戀愛關係。
她曾經來過幾次鄧家莊,霍容生了孩子之後,她經常給寄一些京城才有的營養品和母女三代人的衣物。
隊部的大喇叭總是喊霍容的母親來取包裹單,很是讓人羨慕。
只是,周蘊詩是一個性子比較直爽的人,最不喜歡也最看不上霍容的婆婆,所以,她每次寄來的東西,方氏是享受不到的。
“你看看,村裡有這麼穿衣服的嗎?你是農村人,別把自己當城裡人打扮!”看著霍容每天換衣服,每天洗澡,她那張嘴,就管不住自己了。
霍容還沒有來得及分辯,霍老太太和鄭明安推門進來了。
“親家母,把話說清楚了,我閨女穿這衣服怎麼了?丟你家的人了?這衣服可是從京城寄來的,你說這衣服不能穿,那京城裡穿這種衣服的是不是應該拉出去遊街,再砍頭示眾?”霍老太太后悔自己不該把女兒嫁給鄧勇,後悔不該把女兒養得這麼溫和單純,萬一自己哪天沒了,女兒在婆婆面前還不得受一輩子氣。
方氏吶吶的說不出來了,她這嘴皮子可是說不過霍老太太的,霍老太太做閨女的時候,就是他們村子裡的婦女主任,嫁到鄧家莊,又在鄧家莊大隊部做了婦女主任,後來霍老七有錢了,就不願意讓媳婦受那些累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當初我們想讓閨女嫁在當地,多的是好人家,那縣城裡多少吃商品糧的想排著隊娶我們霍容,我們都沒捨得,親家憑什麼這麼寒磣我們閨女!別忘了,鄧勇上了四年大學,你們鄧家一分錢沒出,我閨女在你們鄧家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從來沒說過一聲抱怨的話,你讓街坊四鄰來評評理,現如今誰家的媳婦,能和我們家容容相比,我們霍家不缺錢,犯不著讓閨女給別人家做牛做去,當初答應了鄧勇,那是他答應以後考上大學,和我閨女一塊走,我閨女犯傻,明明能考上大學,故意落榜,就為了照顧親家,這我們也不說什麼了,誰讓我閨女自個兒願意,可親家這麼寒磣我閨女,我可不願聽!……”霍老太太這長篇大論一講,院子裡招來一大幫人,農村就是這樣,一家一戶之間就隔著一道牆,東家有事,西家肯定會出來湊熱鬧,聲音再大點,隔著一條衚衕都會過來。
霍老太太常年做婦女工作,是那些大字不識的老太太絕對不能相比的。
院子裡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方氏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鄧保良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扒拉開眾人,臊著臉皮嘆了一口氣,“親家,別說了,你不來,我們也想去找你呢,孩子都半歲了,還不認識爹,這地裡活也都忙完了,我想讓她們娘倆去城裡找鄧勇……”
“嗯,還是親家公明事理,今天我來,就是為這事兒來的,這是小容他哥的拜把子兄弟,人家家就在省城,這一兩天,我就想讓小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