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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要日暮天黑,周圍的人家要麼關起了門,要麼點起了燈,林翠娥家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接著不斷傳來酒碗碰撞聲,霜彌只以為是王大壯在家中酗酒,並沒有在意。

而這時,一個被兩個大水桶壓得彎彎的身影才緩緩走來,霜彌無聲地站了起來,指著村道上的婦人道:「是她。」

朗景淮眯了眯眼,道:「她身周的確有繚繞的魔氣。」

霜彌目露羨慕。二師兄真強,稍稍一看便能分清魔物,若是她也能學會這個技能就好了。

只可惜,這種功法需要極深的內力基礎,霜彌現在根本無法學會。

「我們現在去攔住她?」

「不急。」朗景淮道,「從那日之後,林翠娥一直照常生活在小水村,村民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說明她暫時沒有暴露其它的異常。若我們現在捉了她,找不出她入魔的原因,也就無法拔根溯源。」

霜彌便乖乖地坐回來,繼續等著。

林翠娥顯然已經很習慣做挑水這種重活,擔著兩大桶水,步履緩慢,一步一晃地靠近茅屋,在門口停下來,佝僂著脊背擦了擦額上的汗。

她神色麻木地看了一眼傳來飲酒聲的門扉,慢慢上前,剛推開屋門,卻突然驚叫,連連後退,倉促驚恐地說:「你們、你們是誰?」

霜彌皺眉。林翠娥家中應當只有她丈夫,林翠娥為何是這反應?

霜彌盤腿坐在瓦頂,趴下腰倒鉤著腦袋去看,竟發現破爛茅屋裡走出兩個腰間綁著粗布汗巾的男子,一臉橫肉,看走路姿態便知道是做慣了不良營生。

怎麼回事?林翠娥的丈夫呢?

林翠娥不停地後退,後腦勺看不到路,腳絆到了水桶上摔倒在地,兩手並用著向後爬。

「你們、你們幹什麼?王大壯呢!」林翠娥色厲內荏地喊著,似乎試圖嚇退眼前的人,實則已經慌張至極。

「王大壯?」那兩人獰笑一聲,呸出一口酒渣,顯然是方才在林翠娥家中享用的,「你就是林翠娥吧,你找他?我們跟他熟啊,就是他把你賣了換酒錢,讓咱哥倆來這兒的!」

霜彌瞪大雙眸,扒著瓦簷的手掐緊發白,胸中氣得快要炸裂。

那王大壯竟是一個活體畜生,說去湊酒錢,竟是偷偷找了地痞流氓將髮妻當做物件賣了,世上還有這樣的事,就在她眼皮底下活生生地發生著。

林翠娥面上閃過崩潰之色,用力地搖著頭道:「不、不可能,他要酒,我給他酒了,他憑什麼還逼我到這個地步,為了供他,我都已經把我的血掏幹了!」

那聲聲泣血,霜彌聽著心都揪到一起。

兩個汗巾男人掏掏耳朵,他們哪管這些,抽出粗繩去綁林翠娥:「他親口說的,欠的二十兩酒錢,讓咱哥倆好心抬抬價,拿你進花樓換這二十兩……」

林翠娥絕望之下,身子都失去了一半的力道,她不知道王大壯又是在哪裡欠下這樣大數額的錢,她已經再也拿不出來了。

林翠娥掙扎大喊起來,拼命地喊著救命,可是這間破爛小茅屋在山村偏遠角落,周圍住戶不多,偶爾有聽見的,也畏懼於兩個壯漢的高大,只是點了燈,靠在門邊偷偷地看著,像看熱鬧一般,並不靠近來幫忙。

霜彌胸中竟湧起與林翠娥相通的悲憤,頓時按捺不住,她抄起劍要跳下屋簷去砍斷那兩個壯漢的手,卻被朗景淮一句話提醒,定在原處。

「魔氣暴漲了。」

林翠娥的呼救聲被那兩個男人死死摁在手掌底下,她奮力掙紮了一會兒,眼中漸漸漫起絕望之色。

接著,林翠娥的身子開始打抖,抖得像個篩糠,像個發了癲的羊仔,像岸邊瀕死的魚。

兩個汗巾男面面相覷,對這異象都有些發憷,猶豫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