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又笑了幾聲,似乎無法控制的樣子:“看到娘娘,無憂想到了曾經看到過的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宮貴妃還是好脾氣的問道,不顧一旁宮女太監的蹙眉。
無憂淡淡的道,“娘娘真的想聽民女想到的事情?”
“有何不可?”宮貴妃摸了摸她豔麗的指甲,對一個必死之人的話,聽一下有什麼不可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最喜歡聽將死之人的話了。
這個世界失敗的人比成功的人,更值得學習,而她從一個小小的宮女爬到貴妃的位置,就是因為她從來不輕視任何失敗者的經驗,她是一個很善於從失敗者身上學習經驗的人。
她並不怕此事最後她會無法收場,因為她已經得到了皇上的意思,今天要處置蘇無憂的不單是她,還有當今的天子,除了太后,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就是皇后也不能。
宮貴妃可不認為太后會為了一個商賈之女出頭,即使太后和相府的老夫人曾經有那麼點交情,因為太后還不想薄了皇上的面子。
所以宮貴妃真的一點都不介意,無憂拖點時間,她其實是享受獵物在垂死前的掙扎,看在眼裡總覺得非常的有趣——這就是做上位者的樂趣,也不忘她兢兢業業這麼些年,小心謹慎的爬上貴妃位置。
宮貴妃的心思,無憂自然猜出了那麼點,她雙眼微睜,瞧著宮貴妃慢慢地說道,她的語速很慢,語調很輕,甚至帶點縹緲:“民女曾經在樹上看到過這麼一個有趣是事情。”
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一下跳的過快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民女小時候異常頑皮,常常喜歡鬧著母親,出去走走,民女的母親也很疼惜民女,故而從來都不曾拒絕民女的要求。”
無憂注意了宮貴妃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平靜,神情似乎還帶著一絲專注,絲毫買一任何不耐,無憂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她重新再次深呼吸一下,慢慢地道:“民女記得清楚,有一次,民女陪母親去寺廟裡進香,祈福,民女貪玩,獨自一人溜到了寺廟後面的小樹林,民女瞧見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一隻蟬悠閒的生活,對自己那種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非常的滿意,卻不知道雖然她無心招惹是非,但是她早已是別人眼中的美餐,一隻螳螂早就看中了她,想要將她捕獲,最後螳螂終於如願以償,將那隻悠閒自在的蟬兒捕捉進自己的口袋,卻不知道她捕捉蟬兒的一幕早就落盡一隻黃雀的眼裡,這隻黃雀一直在一個機會,將這隻螳螂捉進自己的口袋。”
“娘娘,您說有趣不有趣,無憂常常想,若是無憂是那隻螳螂,定然不會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慾,而害了自已,因為這世界上黃雀從來都是到處存在的。”
聽了這話,貴妃娘娘的臉色微變,看向無憂的臉色複雜了繼續,纖纖玉指拂過袖口,微微頓了一下。
無憂看了一眼宮貴妃頓在袖口的手指,彎起了一個璀璨的弧度:“最重要的是那隻螳螂站的太高,她的一舉一動已經被太多人注意,她以為隱秘的事情,其實半點都不隱秘。”
宮貴妃的臉上掙扎的神色更為明顯了,那頓在袖口的手指也更加的僵硬了。
無憂卻還未停止,又繼續說了一句:“那蟬兒實在是微不足道,可是很不巧的是那蟬兒有位疼著她的外公,還有兩位疼著她的舅父,那螳螂是不是錯估了那蟬兒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無憂又停了一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女似乎忘了說了,那蟬兒似乎很得民心。有些事,有些人不願意動手,所以讓別人動手,是因為若是真的無法收拾的時候,就會有人替了他。”
“娘娘。”無憂很慎重的磕了一個頭,“那蟬兒從來所求不過是自在的生活,哪裡曾想過什麼,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娘娘,這般冰雪聰明的人,定然能瞭解那蟬兒的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