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
夫子還說:寧夏,世界上有很多變化,有時候這些變化來得我們措手不及。平日裡看似和你關係好的人,不一定會與你生死相隨,而那些真正會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對你伸出手的人,一定是你值得去信任的人。
信任一個人很難,如果代價是鮮血和生命的話,她寧可不要。
她不要任何人因為她而死,她不要任何人為她而犧牲!可是她總是在做傷害別人的事……一直以來都是。
洛平川背對著她,背上是長長的刀痕,血綻放了一地。
這是這一生她看他的最後一眼。他就這樣留了一個背影給她,慘不忍睹,刻骨銘心。
……
洛平川說:我會保你平安——無論用什麼方法。
洛平川說:我要帶你衝出去,如果不行,我擋著,你先走。
洛平川說:你現在還那麼討厭,盡給我添麻煩!
洛平川說:寧夏,你要活著。
然後他便趕她離開,為她斬斷了身後的敵人。
如果洛平川沒有遇到寧夏,也許他早就從興鄭王那裡全身而退;如果洛平川沒有遇到寧夏,也許他根本不會冒險攻進鏡安城;如果洛平川沒有遇見寧夏,也許他依然過著他將軍的風光日子,打點小仗,喝點小酒。
如果洛平川沒有遇到寧夏,也許他的背心就不用有受那一刀;如果洛平川沒有遇到寧夏,也許他就能跟著烈安然回營;如果洛平川沒有遇到寧夏,也許他此生都不用如此遙望著一個人……
用生命作為代價,來遙望。
可是沒人知道,他會不會後悔。
洛平川說:寧夏,我會保你平安——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是否需要押上自己的生命。
站在這座橋上,洛平川跟烈說:“一個都不要放過。”
這幾乎是烈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撕殺,他看見洛平川身後一地的鮮血,像春天滿山坡的啼血杜鵑!即使不受這麼重的傷,他們兩個也不見得有勝算,更何況現在!
這些漢統軍人是莫凌霄手下訓練有素的一隊兵,並非一般兵士那麼好對付。烈應付得很艱難,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烈是整支契沙軍中格鬥技能排第一的人,他有著非凡的膂力、速度和技巧。曾經他也面臨過比現在更緊迫的危機,比如在幫阿木圖刺殺周奔將軍的時候,境況比現在更兇險,可是卻沒有現在這般心急如焚。
因為他的兄弟在流血,時間在這時就意味著生命。
可是烈知道,沒有一個敵人過了橋。
沒人過橋,就說明洛平川還沒倒下!
烈幾乎殺到了紅眼,像只浴血的野獸!在他刀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站著的敵人就越來越少。他身上班駁的血液已經不知道是混了多少個人的了,或許也包括他自己的。
他也受了傷,可是不嚴重。當他揮刀砍下最後一個敵人的頭顱,轉過身的時候,很慶幸地看到洛平川背對著他站在橋的中央。
血從拱型橋坡上順著坡度流下,在底下彙整合河,其中有洛平川的,也有別人的。
洛平川拄著銀槍,站立在橋頭,背後已經被血染紅,衣物一片模糊,腳下伏著敵人的屍體,還有自己溼潤了橋板的鮮血。
“別動,我給你先包紮下。”烈先脫下鎧甲,再脫下里面的襯衣,走到洛平川背後。
洛平川沒有回話,甚至沒有動一下。
只是這樣站立著,彷彿一座山。
烈的手抖了一下,聲音開始打顫:“平川?”
他紋絲不動。
烈開始哆嗦,慌亂地說:“那,我告訴你,不帶你這樣開玩笑的……”
他拿著衣服伸出了手,想捂住洛平川的傷口,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