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流不完。那血,比她見過的最豔麗的牡丹花還要鮮紅!
太監們一聲尖叫,把小男孩壓在地上,在皇后的默許下,竟拖著他的兩條腿就走!
孩子拼命抓著地上的草,指甲裡全是贓汙,還滲出了血,卻更本無法阻止……
他抬起臉,右半邊全是血……他竟忽然向寧夏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中,點燃著那時寧夏所不明白的東西。
他被帶走了,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條血痕。
後來寧夏再問起此事的時候,皇后很含糊地搪塞了過。而年幼的寧夏,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可是那個血淋淋的景象,和男孩最後望向她的眼神,她卻是一直記得的。
那是她童年裡第一次見到的血腥場面,那些血,多得讓她感覺到彷彿是從她身上流出的一般疼痛。
……
她又退了一步,一腳踩空,身子剛要向下倒去,卻被秦天生扶住了。
當初她不明白的那個眼神,現在卻比誰都要明白。
那,叫做仇恨。
“夏寧公主也會害怕?”秦天生眼中露出一絲嘲諷。
“你為什麼不殺我?”寧夏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和起來,腦海中紛繁交雜著這些事,這些人。她自己也明白,如果不冷靜下來,她根本不會知道她究竟站在了怎樣的風口浪尖上!
“殺你?”秦天生笑了,“這一年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若非你死了會將他逼瘋……我不會等到現在。”
寧夏抬頭,眼中佈滿了驚訝和疑惑。
秦天生笑地更放肆,卻讓寧夏感到了深深的痛楚。那痛楚像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把你保護起來,寵溺著你,一切醜陋的東西他都幫你擋掉了,讓你眼裡看到的只有快樂和幸福……可是他卻沒有想過,一旦讓從未被雨淋過的小花經受狂風暴雨的洗禮,那才叫做殘忍呢……他真是殘忍的傢伙,對不對?”他輕聲道,臉漸漸靠近她,說,“但是,這樣的傢伙,天下人都可以恨,偏你要如何去恨?”
寧夏猛地一抬頭,眼中的驚慌像是兔子遇見了狼。
秦天生仰天大笑起來,甚至不怕這樣的笑聲會把追兵吸引過來。
止住笑,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走吧我的公主,我的第二筆買賣,是雷若月。”
不容置疑的語調。
他的聲音讓她置身冰窟一般寒冷。
走出數里,寧夏便見到一匹馬,大約是秦天生事先就準備好的。
他擒住寧夏的手臂,把她固定在自己胸前。
策馬狂奔。
“你究竟想怎麼樣?!”從最初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寧夏壓抑著害怕,大聲問。
“不想怎麼樣,只想借用你來看清這局勢。”他輕笑,低下頭來在她耳畔說,“沒想到雷若月為了你連屠城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這樣下去,他與阿木圖的樑子就結大了。”
“所以?”
“我說了不能讓雷若月敗在那三公子的手中,當然現在得把你帶去給他,不然那個瘋子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
“那三公子又是什麼人?”寧夏只覺背椎一陣涼。
秦天生一笑,“不能說。”
“是……雷若月的敵人?”寧夏身體忍不住地顫抖,太多事她都不知道,也似乎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與事實有著偏差。
“哼……雷若月對你的保護,真是好到讓我嫉妒。”他猛地一抽馬鞭,馬兒吃痛疾呼,向前衝去。
“不,他背叛了我!”鍾寧夏冷冷地糾正。
“是,他背叛了你,可是誰又背叛了他?誰又該對雷家那幾千條命負責?!”秦天生冷笑,“他用皇城的血來償還他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