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的?還是你們那個鐵面項主任的?”何岱嵐充滿活力的臉上,揚起笑意。
“不是,是我們何家的規矩。”何孟聲挑了挑眉。“姑,你看項主任……很不順眼?從上次演講回來,你就一直取笑他。”
何岱嵐的笑意更濃了,她靈活的大眼睛轉了轉:“不順眼倒還好,我只是覺得嘛……天啊,他根本像個假人一樣!太超現實了!”
何孟聲聳聳肩,對這話題不是很有興趣,他眼光開始遊移,往餐桌掃:“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我餓了。大家都到哪去了?”
“你爸昨晚吃過飯就回家了,歐巴桑今天放假,中午只有昨天年夜飯的剩菜,你自己處理。”何岱嵐看了看時鐘:“我不能跟你聊了,下午還有三個裡的里長那邊要去拜訪,然後要去跟黨書記拜年,如果沒有拖太晚,還要去議長那邊一下……你記得喂小開吃飯,牠從剛剛就哀到現在,我沒時間管牠。”
一隻黑色拉布拉多犬一聽到關鍵詞“小開吃飯”,就立刻從陽臺衝進來,喘吁吁地纏在何岱嵐腳邊直繞。何岱嵐被纏得受不了,嬌斥:“小開!你不要吵我!叫哥哥餵你!”
“小開來!”何孟聲伸手招招,大狗立刻興奮地衝上樓梯,熱情地撲上去猛舔個不停,被何孟聲一巴掌推開:“吵死了,坐下!”
大狗果然乖乖在旁邊坐下。何岱嵐得空趕著出門。臨走前回頭要叮嚀什麼,卻看見自己侄子正摸著小開的頭,怔怔地望著。
一人一狗坐在樓梯上安靜相對,畫面有點荒謬。
何岱嵐忍不住出聲:“孟聲,你看什麼?小開有什麼不對?”
何孟聲還是靜靜地看著愛犬用無辜而黑亮的眼睛,充滿興奮和期待地直望著主人,期待主人給牠東西吃,或是拍拍牠,或帶牠出去玩。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東西……”何孟聲喃喃自語。
“你期待狗有多聰明?”何岱嵐拉開門,決定不去管這個陰陽怪氣的侄子:“你記得吃中飯啊!我晚上就回來。”
“知道了。”何孟聲隨口應了,還是直盯著大狗看。小開坐不住,忍不住抓抓地板,把光亮的木頭抓出幾道痕跡。
“我不是說你蠢,我是說,那個眼神很像你的人,很蠢……唉,怎麼會這麼像啊?”何孟聲秀氣的唇彎起輕笑的弧度,對著愛犬說著沒人能懂的話。
那個人……在球場上橫衝直撞,驍勇無敵的戰將……眼神就是這樣無辜……
每次在走廊上或禮堂裡遇到了,那雙烏黑有神的眼睛,總是好象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物一樣,瞪得大大的。要是自己高興了,跟他隨便打個招呼,他就訝異得像是被流星打到一樣,大驚小怪的。
屢試不爽啊……
修長的手指在黑亮的毛上溫緩順著,年輕的主人逸出輕笑。
何岱嵐當然沒有看到這一幕。她忙著要出門做例行的政治性拜會。身為地方民意代表,動跑基層是最有效的固票方武。
年節時分,她已經每天從早到晚拜會、拜年了,晚上回家還要用電話跟地方父老或親朋好友問候、聯絡,饒是她一向精神奕奕,也累得喉嚨沙啞,睡前都得用枇杷膏亡羊補牢一下。
不只是拜訪、發發紅包而已。地方民代簡直像是管家婆一樣,什麼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雖不到有求必應,但能力所及,是絕對要幫忙到底的。
一趟拜年下來,何岱嵐的記事本上已經又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雜事。大至土地用途變更、政黨配票,小到王里長的弟弟的三媳婦生了男娃娃得送禮,統統都得記下來,做出適當因應措施。
“有空再來泡茶啊!”里長送出門來,熱情地握著何岱嵐的手猛搖。對待這位從小看著長大的年輕議員,總是親切得像對待自己的孫女:“阿嵐啊,工作打拼,身體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