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匹不夠分食,我會再殺第二匹!”
“你……”
“你的騎兵操練得不錯,馬匹殺了固然可惜,卻不足人命可貴!”他橫了我一眼,面上平靜無波。
此情此景,讓我陡然間回想起那年在小長安與劉玄分割馬肉的場景來。
我打了個哆嗦,嘴巴張了張,只覺得口乾舌燥。
“回去吧!這種血腥的事,你一個女子多看無益!”他開始用長劍分割馬肉,頃刻間那雙慣常持篴吹弄的纖長手指沾滿殷紅的血腥。
“我幫你!”我持劍跨步。
他詫異的抬頭,眼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你一個人幹太慢了!最好能再喊些人過來幫忙!”我埋頭割肉,動作雖有遲疑,卻仍是強忍著胃裡翻湧的噁心,把長劍當刀使,一刀刀的割下。
“你……”馮異按住我的手,“不用勉強……”
我推開他的手,澀然一笑:“勉強才能活下去!”
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終於無語,我和他兩個人分工合作,忙得滿頭大汗。剛把馬皮剝去,將馬肉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幾十塊,便聽身後有人大吼一聲:“好哇!你二人居然膽敢殺馬!”
回首一瞧,卻是馬成、王霸、臧宮三個。馬成雖出言恫嚇,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他看了眼地上分割好的馬肉,搓著雙手,一副垂涎欲滴的饞相。
“是大司馬讓我們來的。”臧宮笑著解釋。
馮異面不改色的指了指那堆已經分割好的肉:“拿去架火上烤了吧,不夠還有……”頓了頓,又從懷裡掏出一隻圓圓的小陶瓶,丟給臧宮,“這是鹽!”
“太好了!”馬成翹起大拇指,滿臉欽慕。
等他們三個幫忙把馬肉都搬回無蔞亭,我早已累得兩眼發黑,想必對面的馮異也好不到哪去。
身上累得出了汗,被風一吹,愈發感到寒冷。
“阿——嚏!”我吸了吸鼻子,將手上的血跡用冰凍的雪塊擦了擦,雙手早凍得麻了,沒什麼知覺,“回去吧!”
我站了起來,誰知蹲的時間太長,這一起身,居然眼前一黑,當真什麼都看不到了,腦子裡一片眩暈。
“麗華!”馮異及時扶住我,“你得進去吃點東西。”
我眩暈感剛過去,猛地聽他這麼一說,想到那鮮血淋漓的馬肉,竟是再也忍不住胃裡的噁心,哇的聲吐出一口酸水。
我嘔得連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虛脫的搖手:“你……嘔……別說了……”
如果沒有親自幹這宰馬分屍的活,或許我面對烤熟的香噴噴的馬肉,飢餓之餘也會食指大動,大快朵頤。可是現在……我只要想到馬肉,腦子裡浮現的便只剩下血淋淋的場面。
“你這麼餓著也不行啊!”他輕輕替我拍著背。
我搖頭:“讓我歇歇,或許……或許過會兒適應了就好。”
馮異長長嘆息一聲,拉住我的手,欷殻У潰骸澳闥嫖依窗桑 �
我被他牽引著走到無蔞亭後避風處,那裡正栓了三四匹馬,見我們走近,居然恐慌的起了一陣騷亂。
馮異將我安置在一堆稻草上,撿了乾柴生起火堆。我又餓又困,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他不知打哪兒撿了只破瓦罐,手腳麻利的抓了幾把積雪扔進去,等雪水燒開後,他從懷裡摸出一隻藍色的小布袋子。
我瞪大了眼,他居然從布袋裡倒出一把粟米。
“啊!”我情難自禁的噫呼,脊背挺直坐起。
粟米香氣很快便在空氣裡飄散四溢,我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公孫,你真是一口好釜!”我忍不住讚道。
他好氣又好笑的睨了我一眼,默默守著瓦罐,火候差不多的時候,他